练心志的少年,再看算着时间的香漏,
离一个时辰还有半炷香。
萧函啧啧叹了一声,毫无同门情谊,也不怪她,都见惯不惯了。
少年名叫韩钰,是韩长老的故友遗孤,也是先萧函之前收下的学生,比她年长五岁,但一半时间都在处于受罚中。韩长老至今仅有两名学生,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教徒极为严厉苛刻。
想想他教了萧函半年,直到萧函以稚龄之身挡下他二十招并刺中他,才得到了他一个笑容,那时萧函还没有正式成为他的学生,可见这人对自己学生要求有多高了。
萧函来之前,少年韩钰就三天两头因为各项课业上没让韩长老满意而受罚,她来之后,韩钰受罚的就更多了。
等到少年从太阳底下回来时,见到萧函在这成片清凉芭蕉叶下轻松自在,更觉得内心苦逼,还记得刚听说多了个师妹时,他还挺兴致勃勃的,想着有人和他一起学习了,或者他不仅要尊敬老师,还要爱护幼小的师妹。
然后,他就亲眼见到才五岁还软萌白嫩的小师妹,将老师只演练过一遍的剑势,一丝不苟毫无差错地就练了出来,长达七八卷的兵书策略,不到三天,她就能倒背如流。
韩钰平生第一次见到了他家老师露出的满意笑容,完全出自真心,原来这才是老师想要的学生。
他方意识到,原来老师平日对他的恨铁不成钢也是真的。
若非老师念着他亡父的情谊,大概都不会收他入门下。过往心中有过的一丝丝怨怼不满全都消失了。
但这个天资优秀的小师妹给他的压力依旧非常大。
自她七岁开始,老师才让他们比试,那时他还觉得年长这么多,胜之不武,结果就没赢过一次,在每门课业上都是被打击的份。
每每韩钰忍不住怀疑他这个小师妹是妖孽时,他家老师韩长老由衷欣慰骄傲的笑容,仿佛在告诉他,小师妹这么优秀是理所当然的,不然也不会让老师动心收为学生。
萧函把盛有清水的竹筒和留的一半瓜果挪给了他,又好奇问道,“这次是什么原因?”
在萧函看来,韩钰也不失为良材美玉一枚,尊敬长辈,哪怕韩长老时常严厉训斥或是惩罚他,他也不曾顶撞半句,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命令,没有不堪重负心生怨言,性情坚毅良善,想要表现好让韩长老满意,却也不曾对萧函有过半点嫉妒,也没有什么好吃懒做、骄横自大之类的坏脾性。
当然若是有,只怕也是被韩长老逐出师门的结果。
萧函与韩长老做了几年的师徒,对他的性情也两三分了解,嫉恶如仇,刚直暴烈,韩长老待人好,却不会轻易表露出来,除非是特别高兴满意的程度。也许有时候不够通融圆滑,一旦恶了他,当场拔刀杀人也有,对学生还是手下都从不手软,所以不少人对他尊敬又畏惧。
但摸透了性子其实也好相处,比如萧函,她在每门课业上也不曾有半点应付搪塞之意,一一认真做了。除此之外,不论萧函想做些什么,韩长老作为老师也是尽职,都能替她挡着。
韩钰闷闷道,“老师这几天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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