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鄭翔立時常找徐丹穎詢問班代的事務,礙於是公事她也不好拒絕,所幸也不是兩人單獨,多數時候都是在陸河陞的研究室。
傍晚,鄭翔立要趕去系學會開會,先走一步,徐丹穎準備走時,聽到陸河陞問:「手好些了嗎?」
徐丹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傷口,表皮的結痂掉了一些,男人千萬囑咐,絕不能動手破壞傷口,他會檢查的。
治療過程如同他過人的偏執。
徐丹穎忍不住一笑,以前總覺得他若是成為醫生,病人大概會被他的脾氣嚇跑,但也正因為他如此偏激,他會是某些人的救贖。
「好很多了。」
她轉身要走時,身後的男人叫住她,「一起吃飯吧。」
陸河陞手邊還有事,兩人沒去太遠的地方,直接去了地下學餐。「卸去班代後,應該有更多時間做自己的事了吧。」
「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陸河陞輕笑,「男朋友呢?大學不談戀愛很可惜的。」
徐丹穎愣了愣,下意識想去摳手背上的結痂,想起那個人的叮嚀,忍不住收了手,「我不打算交男朋友。」
陸河陞瞇眼,「為什麼呢?」
「我連我自己都沒辦法照顧好了,更沒辦法對誰好,我無法對那個人負責。」
聽聞,對面的男人忽然靜了聲,鏡片後的眼神有剎那的寒霜,他接著問,「程尋呢?」
徐丹穎怔愣,「教授知道他?」
「見過他幾次,他在醫學院很有名,倒不是個性張揚,反而是因為低調出了名。」
徐丹穎怕被看出端倪,連忙抿起笑,「喔,是啊。」
「他那副模樣女孩子多少都喜歡的。」他話中有話。
「他是我室友的哥哥。」徐丹穎轉開視線,「我們不怎麼熟。」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了。
「這樣子啊,老師也沒想說什麼,只是女孩子多少要懂得自保,但不得不說,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包含不好提起的因素。」他說,「妳要是有困難,都可以跟我說。」
「老師,他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徐丹穎一直沒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事實上她自己也想不透。程尋像光,不單單是他的外貌,於她而言,他生生不息,摧毀了她長年的惡夢。
夢裡的小女孩有了翅膀,逃脫了夜以繼日的夢魘,巨大的陰影抓不住她了。
有他在身邊,迎接她的都是安穩的黎明。
徐丹穎才回到宿舍,程恩渝便風風火火的來迎接。
「大事!有大事!」
「什麼?」徐丹穎被她的語氣渲染了緊張。
「靠!聽說我哥有女朋友了。」
「」
「不對,是被甩了!我的媽啊什麼女人這麼帶種!」
「」
「怎麼辦,好爽!」
半晌,徐丹穎艱難的開口,「阿姨告訴妳的?」
「對啊,只差沒在群組貼公告了,反正我哥不在裡面。」程恩渝一臉活該他不合群,「我媽說依她女人的直覺,還有對她兒子的了解,這件事絕對沒那麼容易結束,她準備三不五時去我哥那裡突襲。」
徐丹穎扶額。
「徐丹丹,妳怎麼一臉想死?」
徐丹穎趕緊搖頭。「程尋知道了會搬家的。」
「我也這麼想,所以我們全家讓她別吃飽太閒,何況我也想看我哥痛苦久一點。」
聽聞,徐丹穎心底五味雜陳,「他很痛苦嗎?」
程恩渝聳肩,「我媽說他跟廢人沒兩樣,不過妳也知道我媽就愛大驚小怪,甚至誇大其詞的人,反正我就當聽開心的。」
徐丹穎下意識去瞥手上的傷,癒合的過程,新長的皮rou推開老舊的,難免有些痛癢,不礙事,就是無法忽視。每當這種時候,就會想起那個男人。
如同長在她心裡的刺,平時擺著不痛不癢,但意識到他的存在時,便覺得異常紮人。
從那天之後,程尋除了檢查傷口,其餘什麼也沒做,而她也沒再追究他對何芝涵做了什麼,總之日子是恢復到了往常的清淨。
兩人不同校區,沒有刻意約好,就不會遇見,徐丹穎更不會主動去找他。
回歸日常,徐丹穎卻覺得處處都不對勁。
大三準備要實習了,徐丹穎未來是要進公司的,但她目前還沒有太多想法,去聽了幾場演講。散場時,遇見了有段時日沒遇見的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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