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瑜的面孔僵住。
不止是面孔,整具身躯都冻成冰雕。
良久,这块冰雕才有了崩裂的痕迹。
你你疯了?他从椅子里站起身,指着谢知方的面具,失态狂叫,那是你亲姐姐!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娶她?
不,不不不!他神经质地念叨,真娘秉性端方,绝不可能做下这么有悖人lun的事!你骗我!你骗我!
或许是因为在姐姐心里,哪怕委身于自己的亲弟弟,也比嫁给你这么个衣冠禽兽要强得多罢。谢知方充满嘲讽意味地向他拱了拱手,说起来,还要多谢六殿下,若非你那晚对她下了春药,我也没有机会越过姐弟之间的界限,用身体帮她纾解。
春药?你!你怎么敢!季温瑜五内焦灼,口中吐出一股鲜血,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费心筹谋,到最后竟然给旁人做了嫁衣裳。
怪不得怪不得他将谢知真藏得严严实实,怪不得谢知真在葬礼上哭成那样,原来他们俩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乱lun苟合,暗结孽缘!
多谢你这个大媒人牵线搭桥,后日拜过堂成过亲,我使人给你送杯喜酒,六殿下可一定要给我面子,也好沾沾喜气啊!谢知方强压住胸腔中沸腾的杀意,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你站住!你站住!季温瑜下意识追出两步,被脚下镣铐一扯,狼狈地绊倒在地,披头散发地冲着他怒吼,真娘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亲弟弟!她对你绝没有男女之情!她说过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她的夫君只能是我!谢知方,你给我滚回来!不许碰她一根手指,你听到没有!
谢知方冷笑一声,并不回头,语气嚣张放肆:爷不止要碰她的手指,还要抱她亲她,尊重她敬爱她,和她做所有夫妻该做的事。你也不用想着从中作梗,我已与太子交过实底,获得了他的首肯。
至于你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满脸轻蔑,就抱着前世里那点子念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好好做你的春秋大梦罢!
季温瑜痛苦地咆哮几声,大叫道:谢知方,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谢知方强作镇定地打赏了丰厚的金银,封住几个太监的口,刚刚走出宫门,便跳上骏马,一路往谢府狂奔。
他冲进流光苑,没有看到谢知真的人影,唬得面上血色尽褪,厉声喝问:人呢?
青梅吓得一哆嗦,答不出话。
重新回来值守的十五自房顶倒吊下来,指指门外:主子,小姐在梅园里剪梅花,说是要选几枝回来插瓶,我师兄跟着呢,出不了事。
谢知方二话不说,扭头便走。
遥遥瞥见那个披着白狐披风的倩影,他运起轻功,转瞬来到她身侧,张开手臂一把抱住她。
谢知真手里还拿着剪刀,下意识地将手腕往外偏了偏。
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即便腰身和后背被结实有力的手臂箍得发疼,依然没有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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