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匆匆而来,战战兢兢地顶着沈砚归骇人的视线,后背不知不觉竟是沁出了一层薄汗沾着衣裳。
他踌躇片刻,方沉yin婉转道:夫人体弱,煎几副药温补着便是。
沈砚归坐在床沿,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抚上曲小九苍白的小脸,指腹轻擦去她额间绞出的薄汗。
他闻言斜睨了一眼府医,眉间微拢,摆了摆手,让管家送走了府医又遣了奴婢去煎药。
曲小九鸦睫直颤,浑身似是裹着一层虚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陷入了梦魇里。
她粉唇微张,低声断断续续地嘟囔着:不要好疼啊
沈砚归俯下身将她抱住,薄唇落在她唇角,伸舌轻舔着她发颤的唇瓣,一寸寸地濡shi着她苍白的唇色。
不疼了,九儿乖。他一遍遍耐着性子的轻哄,炙热的温度递到曲小九身上,耳畔缠人的厮磨轻柔地唤醒着被魇住的曲小九。
一双似是被洗刷过的碧眸蓦地睁开,曲小九怔怔的望着沈砚归发愣。
似是想起了梦中的那张粗犷的俊脸,不由分说掐着她的下颌迫她抬头,唇角讥讽她愚昧无知。
这个孩子留不得,我回鹘的血脉如何能从中原女子腹中所出?
身下是阵阵撕扯的剧痛,梦中的她苦苦哀求着高大英俊却一脸漠然的男子。
她疼得牙齿打颤,身下的血水源源不断地奔涌而出,白鹿似的双腿似是浸透在血泊中,教她难以相信,她曾经深爱的夫君亲手了结了他们的孩子。
九儿!沈砚归呼喝一声,双手扳过曲小九的脸,双指摸索着她晕红的眼尾和发颤的唇齿:莫怕了,我在这里。
现实与噩梦的交织,粗犷的脸一瞬间扭曲,沈砚归清隽的眉眼似是重叠在了眼前。
曲小九艰难地张大了唇齿,不断地急促着攫取着周遭的空气,她低喘了几声,胸口上下起伏,睁着雾蒙蒙的眸子。
她似是发自本能的恐惧,被这涌入脑海中的梦境勾缠住了身子,令她每每想起都觉在油锅里滚了一遭。
她死咬着唇,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往后缩。
冰冷的手猛地拍开沈砚归的大掌,双手抱膝,将头深埋进臂弯里,瑟索着身体。
沈砚归眸色微暗,眼底的一番狂风暴雨悉数被压下。他滚了滚喉头,温热的大掌轻抚上曲小九垂下的青丝。
他温声问道:九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曲小九咬着唇不言语。
沈砚归步步逼近,强硬地扯过她的身体,迫她抬头望向自己。
压抑在心口的那些苦涩和痴狂,似是一下子就寻到了发泄口。
他喑哑着嗓音,神色晦涩,指腹轻擦着她的唇瓣,柔声问她:你不愿生下我的孩儿,是也不是?
你说得那些试着喜欢我的话,不过是哄着我,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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