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上了官道,直到金陵城下,都顺遂太平。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年轻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语气平和:好了,不必紧张了。眼下,进了城,便是姑娘的天地了。
公子的玩笑可不好玩。苏鸾暗暗翻了个白眼,金陵城是天子之地,我不过一介女流,哪里就当得起天地二字。
可她不知,这一句话,却叫自己露出破绽。
寻常贵族小姐,也不会对这随意的一句玩笑如此敏感。她这样大的反应,便应当是活在离权力很近的地方。
应当不是宫中女眷,那便是重臣家的女公子。年轻的男人微微一笑,道了句:劳烦小姐送我到南市。
公子...苏鸾的声音张口便是上扬的,正是将要发怒的边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送佛还得送到西呢。
驾车的内侍,凭着宫中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即便是偶遇了秀女车队,也不过半刻钟便到了南市。
就此别过。那人离开的动作很是敏捷,分毫瞧不出是受伤的样子,还顺手牵走了苏鸾放在一旁的青色披风,以遮掩身上的血迹,姑娘于我的救命之恩,便再加上这一件披风。后会有期。
若不是空气中尚留着几分淡淡的血腥气,这人倒当真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大人...青璇尚未从这人带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苏鸾在这一段路中,刻意一直背对着那人,可青璇却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人的脸孔,然而她亦无心分辨那人的样子,只一直担心着会不会被他一刀灭口,这会终于保得命来,才终于能思考起问题,眼下该如何是好?
冯公公最好字画,连我出宫,都托我给他带一副回去。南市听说有家书画社还颇有名气,便去转转。苏鸾虽久处深宫,可到底是惯常抛头露面的尚仪,对于京中的顶级风雅之处,也有些了解,应当就是那家竹里馆了,你带上银子跟我来。
竹里馆在京城扬名,便在一个特字,虽是画馆,却只收与竹有关的字画。传闻竹里馆有位脾气古怪的东家,平生最爱苏东坡,宁可食无rou, 不可居无竹,于是就特特开了这一家书画馆。竹里馆的东家出手阔绰,品评字画的眼光更是独到,兼之这书画馆装潢上乘,陈设雅致,不过三年的时间,便成为了京城风雅人物汇聚的地方。
苏鸾虽是从未专门学过书画,也不可能有机会如此,却因为自幼长在掖庭藏书馆,每日做的最多的便是擦拭和整理宫廷字画,待年岁稍长,便跟着母亲抄写孤本临摹古画,宫中所藏皆是世间珍品,经年累月,她虽不觉,却耳濡目染出极刁钻的鉴赏能力。
这幅画是谁人所绘?竹里馆高四层,一层乃是前堂,修的极其宽阔,将东家新收的字画,一一展览人前,苏鸾走马观花似的转了一圈,终于停在了一副雪松图前,可还有他旁的字画?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青衣小厮点了点头,态度很是恭敬:这是东家上月收来的,一并来的还有四幅画。只是这几幅画,挂了一个月,都无人问津。咱们竹里馆的规矩是,一个月无人购买,便撤下销毁,您来的巧,这画到明日正好一个月,也该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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