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顿在那里,心里气得直烧,却止不住泛起强烈的苦涩:“还要带着旭阳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小花道,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少见地磕巴住了。她一直没有进过那家离她最近的当铺,但总忍不住会往那里走,而那一带正好有家点心铺子,是适合她进去踌躇的地方,“我只是去……去逛街,真的什么都没……我知道可能……但是我一次都没……”
短促的惊叫,江棠镜上来捏住了她肩膀。她一动不动,面孔煞白,不得不直看他发红的眼睛。
终于找回了话来:“我只在一年多前跟他说过几句话。此外,别无其他。”
“那你为何总去?想见他?”
她没有看他,声音仍然难掩恐慌:“他是我的朋友。”
江棠镜松开手,转身去坐下来,面色又青又白,自行倒了一杯茶水。
有好一阵子没人再说话。王小花立在原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忽而听到他再问:“旭阳是我的女儿吗?”
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喉咙口都堵住了。
江棠镜看着她,苍白地笑了笑:“倒也是。我有什么可怀疑的。若不是我的女儿,你已把她疼上天了吧。”
“江棠镜,”王小花忍无可忍,上前一步,“你休要再拿这没有的事来强加给我!”
他面上没有表情,只盯着她伸出手,递来了那张纸条。
看完这张纸条,王小花面色已全白了。
“不是的,”她看着江棠镜,手指颤抖,“我去特意查过,我娘只是普通的郑氏子女,不是黑风太子和郑起英这边的血脉……我跟他们没有关系!”
“我知道,”江棠镜看着她,“但这不重要。”
赵晨晨的消息倒确实灵通得很。他剑走偏锋,以这样的方式传信,可见那边定是已箭在弦上,即刻要发。江棠镜相信他这纸条里所说是真,他从京城回来,比预期快了一日,这东西本是要王小花第一个看见,而庆南王若有此谋划,定也是会向他刻意相瞒。
庆南王要借当年黑风太子之事起兵,逼当今圣上退位,而他从哪里得知了华文仪的存在,并得知华文仪母亲姓郑,要硬把华文仪说成是皇家郑氏与华家的女儿,是黑风太子这一支血脉的遗孤。
王小花几乎要晕厥过去,向旁扶着椅子扶手,克制着要上下打战的牙关:“你是在为庆南王做事吗?”
“不,”江棠镜缓缓道,“当今圣上尚可维系海内民安,庆南王只为争权夺势就要兴兵起事,扰乱朝局,我不站他。”
他看着王小花,冷然扯了扯嘴角,一时又说不下去了。
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当年费尽全力剿杀郑起英的余部,现在庆南王还是得知了华文仪的存在。再假几日,檄文一发,天下皆知。他若为当今圣上与庆南王反目,现今朝廷又岂会容忍他自始至终对华文仪的隐瞒藏匿,甚至娶她生女。而若站庆南王,庆南王要举黑风太子大旗兴兵,对他这当初穷追剿灭黑风太子余部的首功,又怎会不加过问。
她面上一丝血色也无,石像一般坐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心里想的,她也都想到了。
他们似乎永远处在对立的两面,他越想去要,越只会玉石俱焚。
“啊!老大!”
王小花惊叫起来,扑过去扶住他。江棠镜口中吐血之势不止,地上衣上,已溅了一片。
“来人啊!”她哭着叫人,慌张抬袖去擦掉他下巴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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