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香径

    本文献给豆姑梁、污喵与itsuko三位。

    ------------

    这一代人中的俊彦，首推广陵司马氏兄弟。两兄弟相较，为兄的兴周尤胜出，有再世周郎之美誉。

    兴周远来西州，迎娶皇周靖西郡王王邯令爱的消息传出，轰动了整座河阳城。其入城日，士女倾巢出，隐于茶肆酒座，欲一窥司马大郎的姿仪。

    干戈廿载，男子戎裝已成为风俗。

    兴周着洁白棉甲，乘一匹金鞍玉辔、极高大的黑骏马，意洋洋行于河阳宽阔的大道上，其清华贵胄气度，令城中芸芸的武夫们自惭形秽。

    临街一高楼窗内忽射出三矢，径逼兴周面门而来。

    众人皆惊呼。

    兴周迅速勒马侧身，堪堪躲过两矢，抓住第三支，反手掷回楼窗中。窗内传出一声惨叫。

    护卫迅速围拢过来。

    负责接待的孙参军亦惊出一身冷汗，一边吩咐兵士去缉凶，一面急急向兴周解释，这绝非大王指使，还请司马郎君不要误会！

    兴周从容笑道：许是燕梁来的刺客，欲坏你我两家敦睦。

    孙参军得了台阶下，连声附和，一定是。又赞他不仅风仪美，身手亦矫捷。

    兴周自幼及长，听惯了赞美，娴熟地客套。

    王邯听闻有行刺事件，又遣二子出邸迎接。

    两少年十四五岁，都是蟹壳脸，高壮身材。

    王邯三娶。发妻为先帝之汉阳公主，早亡，遗有一女王珮；又娶于孔氏，生一女二子，即眼前的两兄弟与兴周的未婚妻王環。孔氏逝后，续弦其堂妹，亦有所出。

    兴周此来，除了毕姻，尚负有父亲司马昶密嘱的一件差事：设法一见王珮。

    王珮非王邯亲生，生父另有其人，本不是秘密。司马昶怀念表妹，曾欲收养其遗孤，但王邯不许，定要为她冠王姓，养作己女。

    二十年来，司马氏偶尔得闻王珮的消息，皆是负面的，或是行止癫狂，或是智力缺陷。司马昶不能不忧虑。

    兴周谈及父嘱，王邯尚沉yin，王妃孔氏先开口了，阿珮幼稚无礼貌，恐冲撞了司马郎君。

    王邯却维护之，阿珮虽狷介，并无狂悖之举。纵使失礼，司马郎君自家人，又怎会往心里去？命王環并长子王腾空引兴周去见王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