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抢了生意!”章似白很是为明琬打抱不平,“刘老头也真是的,平日倚老卖老也就罢了,还从后辈嘴中抢食,忒不要脸!”
“看病治人又不是做生意,计较这些作甚?”明琬问道,“含玉还在睡?”
一提起明含玉,章似白就头疼,苦着俊秀的眉眼道:“你家这小祖宗,昨夜哭着要阿娘,哄了半个时辰才好,折腾死我了。”
“多谢了。”小含玉的确很粘人,明琬歉意笑笑,“要不,留下来吃个面再走?”
章似白忙摆手道:“面就不必了,你这双手配药还可以,下厨却是要毒杀人。”
明琬讶异,不服气道:“也未必这般难吃吧,当初我给闻致……”
闻致的名字脱口而出,令她有片刻的恍神。
当初她给闻致做了三个月的药膳,闻致每日都吃光了,当时明琬还特别开心,觉得自己在庖厨方面简直天赋异禀。现在仔细想来,闻致似乎每天都是皱着眉一口一口吃完的……
莫非,自己的厨艺真的有那么糟糕?
可是,闻致那么挑剔的一个人,为何从未提及过?
对于自己做的饭菜,明琬是尝不出好坏的,何况这些年她也极少动手劈柴下厨,帮工的药铺里有厨娘,不在药铺时,就去街边面摊上。不管在何方,大夫总受人敬重,维持生计绰绰有余,倒也没受多少苦。
章似白见她出神,还以为是在为“厨艺差”这事儿介怀,便弯着桃花眼道:“罢了罢了,你替我娘治好了眼疾,我帮点小忙不在话下,都是朋友嘛,何须计较那么多?走啦!”
他走到门前,又顿住,看着手里的弓愣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在桌上桌下四处翻看。
明琬莫名道:“四百,你在找甚?”
“奇怪,我的箭筒怎的不见了?”章似白皱眉摸着下巴,念叨道,“明明昨夜我还拿在手里的……”
“……”明琬对他的傻病见怪不怪了,淡然地指了指他肩上,“不是在你肩上背着吗?”
章似白低头一看,箭筒的牛皮带子果然歪歪扭扭负在肩上。他自己也给逗笑了,清秀的脸上满是窘迫,连声道:“嗐,睡懵了睡懵了!”
又过了几日,钱塘江的洪灾基本褪去,明琬便收拾了东西,备上马车,带着小含玉搬回城郊竹林居住,那儿静谧秀美,最是方便潜心编写阿爹留下的药经。
等忙完了药经的编撰,不知是否该回长安去做个了结……她不能总是占着他的正妻之位,未免太过自私。
又或许,闻致早已当她死了,贸然出现,怕是会搅乱他得来不易的安宁。
挣扎了许久都没能拿下主意,明琬忍不住捏了捏怀中的明含玉,喟叹道:“若是你姜姨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很多主意。”
说起姜令仪,为何最近写往徽州的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明含玉并不知明琬在苦恼些什么,黑溜溜的眼睛望着窗外,小声道:“娘亲,我可不可以吃糖葫芦?”
明含玉从前其实不唤她做“娘亲”的,而是叫“姨”,只是去年受同村小孩儿排挤,说她是没爹媚娘的野孩子,她方明白正常的小孩儿都是有爹娘在身边的,她没有,就哭着回来要……
当时明含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成了紫红色,章似白担心她咳疾复发,便指着明琬说“这便是你娘”,自那以后,明含玉便改不过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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