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循着痕迹一路向西，路上遇见的妖魔鬼怪倒也不少。

    艾利总不见得平民们受苦，所以就算伯里斯百般不情愿，也还是被迫压榨着的劳动力斩妖除魔了一番。

    久而久之，他们在那一带的沿边小镇里反而名声大了起来。

    平时若是能路过村庄还好，实在不行，也只能幕天席地将就一下。

    伯里斯粗糙惯了，随便哪里都能睡，然而我们艾利小少爷可就有点麻烦，尤其是他失眠的时候.......

    “伯里斯，你的家乡在哪儿呢？”艾利睁着水蓝色的大眼睛看向星河，他知道不应该对一个恶魔这般好奇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尤其是最近，眼神老止不住往那个高大可恶的家伙身上瞟，好像那恶魔身上揣了什么宝贝似的让人好奇。

    伯里斯快睡着了，低沉的嗓音带着点鼻音，听起来一点威胁也没有：“闭嘴艾利，睡觉。”

    ......“我睡不着，伯里斯，聊聊天吧，说说，你家在哪儿呢？”这一路走来，艾利也学会了一个新技能，如果脸皮够厚的话，你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伯里斯重重地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艾利看过去，白皙俊俏的脸蛋情不自禁红了起来。

    他屁股真大……而且，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艾利盯着恶魔被黑披风紧紧包裹的屁股出神，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伯里斯被身后火辣的眼神刺的浑身不自在，他回头一看，呵......感情这家伙半夜不睡觉研究他屁股呢。

    又翻身回来，伯里斯撑着脑袋戏谑德看着主教大人：“我屁股好看吗？”

    “好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

    “我已经忘记我的家乡在哪儿了。”伯里斯看向漆黑的远方突然说道，那里似乎有很多东西，但可能也一无所有，“你多大了，艾利？”

    “嗯......过了九月就三十了。”像是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同，艾利没由来有些紧张，他在伯里斯面前总是无所遁形，但说实话，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伯里斯周遭的恶魔之力缓缓沉静下来，它们四散在空气里，看起来轻渺而无害，像是仅仅用来驱散蚊虫的样子，“我今年好像一百六十多岁了，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年龄来计算的话。”

    艾利可以理解，教皇的年纪也很大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达到某个层次后，生死的界限就会模糊，唯有神的旨意长存不灭。

    “我母亲用Jing灵王的血ye和地狱的泥土塑造了我，所以严格来说，Jing灵王应该算是我的父亲。”

    “十岁那年母亲再也无法承受压力，就把我扔在了落叶森林。”

    “我其实不怪她，毕竟养着一个谁也不像的孩子，是个人都会说三道四的。”

    “我父亲又是个酒鬼，成天不干活净喝酒，醉了还会打人，所以，我真的不怪她。”

    “只是，偶尔，抱怨几句，也是会有的。因为后来的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哎......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呢？可能是艾利你看起来太傻了，一点都不像个神棍吧。”

    艾利市悄悄将施着真言咒的手缩回披风里藏好，他看着逐渐开始失神的恶魔，心里有些愧疚。

    他当然还是信不过伯里斯更多一些，否则也不会趁他意志力薄弱的时候对他用真言咒，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恶魔居然有这样的经历，他曾经是个人类吗？

    ......

    “后来，在我快被森林里的魔兽吃掉的时候，Jing灵王的表兄梅斯救了我，他可以算是我的......叔叔？”

    “他看了藏在我身上的魔法信件，知道了我的出身，后来便把我带到了Jing灵王萨莱斯面前。”

    “他......真的很好看。”艾利看见恶魔露出一个温暖却又无奈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相比整日微笑的梅斯，他才是更好说话的那个。”

    “我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五十年，说实话，真的很快乐，萨莱斯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他无论是在体术还是在魔法的教导上，都很用心，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

    “虽然这些远及不上他对自己子民要来的好，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没有人喜欢异类，尤其是Jing灵，他们比人类更排外一些。”

    “而且托我母亲的福，我长得越来越像个恶魔了，比一般人更深的肤色，宽大的骨骼，Jing灵们不矮了，但我似乎比他们更高，更强壮。”

    “再后来......一片混乱。”

    “我迄今为止都还不太理得清当时发生了什么，总之，女王死了，腹部插着萨莱斯送给我的匕首，那上面有颗剔透的绿宝石，跟萨莱斯的眼睛很像，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