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余淮之嗯了一声,手指不轻不重地扣着桌面,他之前曾打算把余耿耿住的整栋单元楼都买下来,后来想了想,这种事恐怕不好压下去,便作罢了,只买了他对面的那间房。
打完电话,他有心想去余耿耿的房间转一转,但爷爷刚刚才警告过他。
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是非,于是按捺住冲动,转而去看另一个人。
*
余淮之下楼看到管家,问他:“母亲他们去哪了?”
管家恭声回答:“夫人让陈嫂带杜先生和他的家人去了客房,她和二公子上了三楼。”
余家的佣人们其实有点难办,现在家里同时出现两个二公子,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称呼。
管家毕竟是看着大公子长大的,一眼就看出他现在对余耿耿是什么态度,干脆维持原称呼不变。
余淮之一听他的话就皱起了眉头:“杜归被安排去了客房?”
怎么说也是余家的血脉,怎么能让他住客房,这要是传到爷爷耳中,恐怕对母亲的态度又要往下跌一层了。
他沉着脸往客房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正好看到余太太伏在杜归的肩膀上默默流泪,杜归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只是自己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余淮之一见这幅景象就有些头疼。
余太太从前在闺中养得娇弱,嫁到余家后才知道,生活和她从前在书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丈夫无能暴躁,别说庇护她,连同住的日子都很少。
生活不顺心,她动不动就独自坐在房间里泪水涟涟。
余淮之年少时还安慰两句,后来发现母亲是那种越安慰越能哭的类型,只好避而远之。
他很讨厌眼泪,在他眼中,流泪代表着软弱和妥协,很没必要。
屋内,余太太睁着朦胧的泪眼,一抬头看着门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吓得抽噎了一声,赶紧推开杜归站起来。
她很怕这个大儿子,尤其不敢在他面前哭,每次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余淮之就会用一种淡漠到可怕的眼神看着她,弄得她不自主地开始自我检讨。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我要回去敷面膜了,你们聊。”
说完便匆匆地离开了。
余淮之内心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母亲这辈子注定是这样的性子了,与其逼着她改变,不如直接给她创造一个可以纵情哭笑的避风港湾。
*
余太太走后,杜归面色紧张地站了起来,轻声:“余大哥,您来找我有事吗?”
余淮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表情:“你坐,在自己家不用这么拘谨,这个房间你暂时住一下,你的房间我已经让管家去收拾了,明天便可以搬进去。”
杜归摇摇头道:“不要紧。”
余淮之看他确实是不在意这件事,便转开了话题:“下周是母亲生日,你可以准备一下礼物,不用很贵重的,略表心意就可以了。”
杜归知道他这是在提点自己,感激地说:“我记下了。”
余淮之沉默了片刻,又道:“到时候在宴会上,爷爷应该会对外公布你和我们家的关系,你看要不要早点把姓氏改过来?”
按照他的脾气,能这样过问对方这些小事,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生性冷淡,对生他养他之人都是如此,更何况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亲生弟弟。
杜归沉默了很久。
余淮之也不催他,从架子上抽出一份财经报,坐在沙发上慢慢看,给他充分的考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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