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主身边的奴仆,是女主专门从外面买了一个,来贴身伺候驸马的,可见……
公主府的下人对驸马是恭敬,可并不上心,依规矩办事,按部就班,抽一下才动,更别提会猜他的心意办事了。
比如说这盆魏紫,下人搬来的永远是开得正好、最好看的。
见驸马总画这种即欲凋零的风物,虽不说,可眼里也会泄露出不屑来。
当一次下人反驳拒绝给驸马换一盆盆栽来时,驸马第一次收起了眼里的温和,冷幽幽盯着他看,直到下人惊惧哆嗦着下跪,然后原身就跑去抱了一盆回来……
画了一半,驸马突然问原身,是不是也觉得这花不好?
原身愚忠,傻的可爱,呆愣愣的说,
“奴婢觉得很好看啊,以前都没见过这么美的花朵,很好看!”
李仕曲也执拗:“不觉得另外一盆开得正好的更好看?画那种才好?”
原身仍旧直话直说,
“也好看,不过,开得正好的要画,这种的也要画啊,多漂亮啊,不画下来没了多可惜,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李仕曲笑了,后来临摹的盆栽都是原身去挑回来的。
倪妮忙前忙后,在驸马身边跟个陀螺似的忙得滴溜溜转。
她虽然接收了记忆,可到底是第一次伺候人,也没想到有这么多琐事,那些重活当然不用她干,可贴身伺候的活儿,全都归她。
记忆和亲身经历的差别这就体现出来了,饶是她Jing心算计下一步该做什么、下下一步又该放到哪里……
她还是没有原身那种忙而不乱的熟稔,到最后李仕曲舒舒服服躺在贵妃榻上,边看闲书边等着她干发时,终于算是停下来的她都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浊气。
也没发现,前方李仕曲绷不住的嘴角,最后把书往脸上一盖,扑哧闷笑出来。
他倒是没有怀疑,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儿,以为她贪杯糊涂了。
突然笨手笨脚的。
倪妮不知道自己闹笑话了,只当他看了有趣的故事。咂了咂忙得干燥的嘴,一丝酒酿汤圆的甜味儿还留着余韵,她又觉得饿了……
这晚,李仕曲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他金榜题名、高中探花郎后,欣喜激昂的心情,想到倾全家之力供他考取功名而清贫的父母兄长,浑身血ye都燃烧起来。
他会做好一方父母官,挺起门楣,让父母安享晚年,让兄长嫂嫂不再家徒四壁……
可殿上帝王威严的声音传来——可有婚配?
梦里的他镇定从容:“回陛下,臣家中父母已定了婚约。”
梦里一转,出资供他科考的商户魏家送还了两家结秦晋之好的信物…长公主高贵明艳的脸出现…赐婚圣旨宣召……
李仕曲从梦中惊醒,已经不再如最初心chao起伏、难以平静。
人都是会生娇的,只要拥有绝对的权势,总是要放纵自己的一些小任性。
李仕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当初看清了那个“任性”,还是放纵了,现在这个恶果,自然也只能吃下。
说到底,他的子嗣以后不用如他这么辛苦……又苦笑,哪里还能期待什么子嗣,公主早已不再唤他过去。
现在,他只希望家中亲人能沾着公主的福荫,衣食无忧、平乐安康。
他起来擦干身上的汗shi,又讶异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见榕溪进来,出来一看,她正睡在偏殿的床榻上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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