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摊贩在热情的叫卖着招客，一群孩子围着卖玩具的摊位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韩石包着女人的手在远离广场舞人群的湖边小亭坐了下来。亭上的灯光经过湖水的反射，一片波光粼粼。

    梁玉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目光随心而动，有时看远处嬉戏打闹的孩群，有时看天上朦胧的月色。

    风来，她抬手掠开几缕被吹荡起的发，任由一片波澜的灯光落在脸上。

    韩石看看她，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她的样子。带着一点老古板，一点迂腐，一点防备，一本正经，和后来的样子几乎对不上。

    明明是身体享受性事的，她却会不自觉的摆出一副口不对心的姿态。

    “韩石……”

    她视线看着面前的湖。

    “嗯。”他淡淡应了。

    “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

    “关于结婚的事。”她平静的补充。早上的话题被他一插科打诨并没有深入进去。

    远处的近处的灯光，在交错移动，那光芒若隐若现，穿透了黑夜。

    韩石心里紧了一下。她问他怎么想？

    他很想告诉她，他现在在打拼，找供应商、拉合作伙伴，就是为了回去把度假村搞起来，赚好多的钱，来迎娶她，给她好日子过。

    但是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除了床上关系，他却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承诺，

    没有事业、空无一物的男人如何给女人安全感？连养家的资本都没有，拿什么结婚。在这段全力向上爬的路上，婚姻是担子，是绳索。

    虽说前段日子去梁玉家里也对着她的父母信誓旦旦过，离开女人到市里来时也对着女人说会给她好日子。然而当这么文静内敛的女人面对面提出这个问题时，他却像是被点了下。

    她没安全感，在一起快乐的时候尽管可以暂时抛弃世俗的一些现实性问题，但是她总归是有正当职业有正规体面工作的人，而他呢？

    她已经在考虑结婚的事了，她是在渴望更稳定的关系。

    他不知道，也忽略了。

    此时的他不知道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说没有一点想法，那是在自欺欺人。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没有说话。

    远处的广场舞音乐、孩子的打闹声似乎都成了背景音，他听见她说：“我没有想过这么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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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 嗯，我等你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轻声说，“我才刚刚出来参加工作，拿的是死工资，但好在公积金比较可观。你也在事业上升期……我想，等再过个一两年，你的项目搞起来了，我们有多余的钱了……到时候再去想结婚的事……”

    “你觉得呢？”她偏过脸，问他。

    已然全身心坠落在她的话语里，在她话音落下、目光投来的时刻，他侧着脸看着远处的喧嚣，刻意避开了她的对视。

    风吹在眼睛里，无比酸胀、难受，他觉得她哪怕只是再发出一个音节，他的眼泪都会生生掉下来。

    活了30年，除了这条生命，所有的一切，他几乎都是靠双手所得，从不知幸运为何物。

    唯独她不是。

    在他们并行的这条路上，他没有付出代价去争取什么，她是自己走来的，带着无需回报的善意与温柔。

    他不知道一无所有的自己凭什么拥有这样一个女人，这一刻，他在震撼与感动的同时，对这一切感到巨大的惶然和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