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杨邦国和相恋一年的女友扯了证,说不清是怕失去还是等不及,后来回想,确实草率了。
入伍的第一年。
杨邦国进了基层,王雪佳隔三差五地给他寄信,信纸都是皱的,一看就知道被眼泪水泡过。
第二年,杨邦国因个人质素过硬被破格招进特种部队,王雪佳寄信的频率变少了,开始他还以为是部队性质不同,后来才知道,就是没寄。
第三年,杨邦国只收到两封信,一封是杨父旧患复发的病危通知单,另一封是需要他签字的授权书。
他签了名,也回了信。
再收到信是翌年的冬至,信里什么都没说,只有一封离婚协议书。
那天晚饭部队食堂煮了汤圆,杨邦国咬着实心的面粉团子哭得像个二百五。
那样子真是形容不出来的丑,郑瞿徽看不下去了,笑着骂他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实际上就是最难捱的训练,都没见他流过一滴泪。
酣畅淋漓地哭了一场,杨邦国醒了神,肿着一双眼泡对郑瞿徽说,想家了。
家这个字眼实在蜇人,郑瞿徽收起了嘻笑,无端沉默。
晚间,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俩藏在练场的掩体土坑里,看着无边无际的星空,闲话家常。
杨邦国开始算日子:“再有九个月就满六年了。”
他早有打算,六年期限一到就打转业报告,现在,只会比先前更急切。
郑瞿徽把现实摊在他面前,直言不讳:“不会那么容易。”
杨邦国其实很清楚,只是不死心,他讲起家乡,讲起父亲的腿伤复发,不知道做了手术是不是根治了,讲起母亲因为常年穿针线,眼花得更厉害了,不知道烫花边的时候会不会伤了手。
他通篇下来,唯独遗漏了一个人。
“你老婆呢。”郑瞿徽纳闷,往常他常挂在嘴边的人,今天只字不提。
杨邦国难得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口:“她要和我离。”
声带扭成麻花似的,哽咽着,膈应着,扎进骨子里的疼。
郑瞿徽不再多言,侧过脸去正看他用衣袖左一下右一下擦着,眼泪还是从袖口缝隙里逃窜出来。
是真的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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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吗
几个月后,在执行反恐任务时,郑瞿徽所在小组不幸遇袭。
五个人的队伍最后只留下了两个,郑瞿徽是其中之一。
他能活下来,一半侥幸,一半是因为杨邦国。
杨邦国是豁出命了,为了掩护他撤离整个人被子弹打得透透的,没一块整处。
那场战役后,郑瞿徽身负重伤在医院躺了近一年,高老将军到底是心软了,没舍得再把他往生死线上送。
同样活下来的另一名组员,丢了一截小臂,转业是没办法了,提了退伍申请后回老家开了个小饭馆。
这些事郑瞿徽从未提过,蒋楚并不知情。
他们之间的再次交集在浮城,从那件离婚官司开始。
秘密回到岭南,郑瞿徽在高家住了没一个月就走了。
他也没回郑家,而是去了浮城。
养病的这些日子,郑瞿徽脑子里最常闪现的画面,是冬至日杨邦国咬着元宵哭着说想家的脸。
他知道杨家就一个儿子,现在杨邦国没了,杨家的天就塌了。
他必须去。
高老将军知道他的心结,没拦着,也知道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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