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屈南栖,秦青面不改色,只仔细听着。
“可到底寡不敌众——如今全数被扣于宫中。”宁轻言说着便就手指轻颤,抓住她的指节已经泛了白,“现下离京最近的兵马便就是坞巢了,倘若是剿匪之行与山中人马碰上,那便就是死战,我爹与陈宴……如何不是生死未卜?”
秦青被她揪得紧,目光一晃,落到了她手上:“姐姐受伤了。”
“妹妹!”宁轻言却是又唤了一声,“妹妹不信我吗?”
“这些话,是姐姐何处听来的?”
宁轻言急切道:“真的,求你信我!那人他几次三番能入得我院中,宁国侯府的府兵对他来说形同虚设。今次他问我那日究竟与你叙话时候说了什么,我只言说是瞧病,他不肯信,将我从府中劫出,我才知晓——才知晓太子殿下竟然与金胡勾结!”
“姐姐如何逃出来的?”
这一问,似是扼住了她的命脉,宁轻言忽然顿住,秦青复又看向她手上的伤口:“姐姐用刀了?”
“是……”
秦青叹了一息,取过药箱来,将她的手仔细包扎起来:“如姐姐所言,我倒是突然明白过来,前时姐姐拒婚,又劝说侯爷莫要去坞巢,原是被人利用。姐姐如今以命相搏从东宫逃出来寻我,可妹妹不知能帮姐姐什么。”
“你能的!”宁轻言接道,“秦妹妹,我爹与陈宴,还有蒋岑!他们皆在剿灭之众,如今京城已经被拿下,整个北方军皆是太子麾下,那山中又是东宫暗训的Jing锐——妹妹!他们此去归来,都是送死!”
“……”
宁轻言激动道:“妹妹难道还不明白吗?那日送行之时,城中百姓哪一个不是以为这是一场必胜的战,便就是陛下,都派去新官,可见轻敌。那浩浩荡荡的剿匪之行,实际外强中干,根本抵不过Jing锐之师啊!”
秦青缓缓抬起眼来,缓滞道:“可是此时,定然已经开战。”
宁轻言摇头:“匪山向来易守难攻,便就是开战,也定还有些时日。只是若等到北方军全数抵京,再行东下,到时候,我爹他们……他们该如何?”
前有狼,后有虎。秦青不言。
“妹妹!”宁轻言再次跪了下去,“妹妹!爹爹不能死,陈宴也不能,我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妹妹你可知道,陛下临行前给了蒋岑一块令牌,那才是能真正策动禁军的东西,我求妹妹,求妹妹去劝蒋岑,带着他们逃吧!不要回来!都不要回来!”
任是宁轻言出现得再过突兀,秦青也想不到,她所求竟是这般。
半晌,秦青才低头看向她的眼:“祖母在城中,他如何不回?”
“所以我来求妹妹。妹妹与蒋岑感情不同,他那般的人,怕是只会听妹妹的了!”宁轻言险些要哭出来,“蒋家军在西边,往西逃,与蒋将军汇合,尚有一线生机能够回来救我们,可若是还留在坞巢,就真的完了啊妹妹!”
如此,已是声嘶力竭。下一刻,宁轻言已经倒在了地上。
芦苇推了门进来,将人扶到了床上,回身瞧住那仍是立着的人:“小姐?”
这一声,终是将愣怔的人唤了回来,秦青恩了一声:“她用了热汤,此间刚好药效到了,怕是要睡上许久。”
“小姐相信宁小姐的话吗?”芦苇问道,面上净是担忧,“她……”
“我明白。”秦青接过话来,“她的话自然不可信,可她方才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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