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伯父伯母去世,然后直面谢言的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我立马送你去英国。”
“什——”
“车子就停在Z大外边,马上过来。”
“我不去。”
“当初谢家也有我们集团参股。先前是顾惜世交之情,那姑娘又一个人孤零零的才没有计较……你就不怕我问她要债?”
乔亦哲回来时神色凝重地看了谢言一眼,实在放心不下,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早点回宿舍。”
然后又道了声抱歉便匆匆离去了。
lun敦。
最开始的倒时差非常艰难,总是顶着日光睡去,又同吸血鬼一般在夜里爬起,疯狂挠墙。
在这座封闭的别墅里,他难以得见天日。
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是父亲发来的满满十个G的文件夹。
是从谢家电脑里拷过来的。
看上去杂乱无章,但细细推敲又能看出点门道。
但串起来又根本说不通。
特别是谢家出事当天。
有一个空白的word文档
文件名是《玉带林中挂》
玉带林中挂?林黛玉?
太夸张了。
乔亦哲记得下一句是……金簪雪里埋。
林伯父还是个红学家?不会吧——
他有时会想起以前陪谢言看过的《长发公主》。
仿佛所有的父母都曾以:“这都是为你好”为借口,要求孩子做着自身极端厌恶的事情。
他就是其中的乐佩公主,而他的盗贼尤金正被贼人追杀。
他无能为力。
因为他是长发被葛索女巫割去的乐佩公主,而倘若没有那一头可以救助她的金色长发,他什么也不是。
他是她的“弟弟”,是她的变态追求者。
他除了长得帅和有几个臭钱一无是处。
他自大、偏执、不可一世。
他野蛮、任性、唯我独尊。
他知道他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好像怎样都不行。
知道谢言和薛祁在一起的那一天,他的心理防线被彻底的击垮了。
他掏出了烟盒,第一次抽。
呛得他脸红脖子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但是没办法,烟可以让他暂时忘记痛楚。
忘记身上的伤,忘掉心里的痛。
乔亦哲向被封锁的窗外望去,只能从缝隙看到一片黑,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地中海气候的英格兰常年有雨绵绵,然而在此,从不会经历狂风暴雨。
就好似他的心常年被纷扰Yin霾的消极思想侵蚀,却从不会有一个强烈到极致,能够彻底击垮他的某一点。
乔亦哲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最后狠狠地咳嗽,眼泪随之流淌。
最后跌跌撞撞地跑到楼下,跪在门前。
有段时间没有剪过的指甲死命扒拉着门板。
打不开。
指甲还断了。
我的心依然难安,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
那一天他冷静地拿出从厨房中反倒的水果刀,脱掉衣服跨入了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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