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十分安静,晨雾从窗外涌入,吹得那些游曳的灰尘纷纷扬扬,落到亓孟冰凉的手上,他毫不顾忌,眼睛死死盯着电视机,神情怔忪。
正在播放一则早间新闻。
“新水市大选进入倒计时阶段,截至6月23日,选民抵达新水市中心投票站进行投票,新水市现任市长亓见清,议员林若言在新洲进行竞选……”
他听得出神,外边鞋子踩过瓷砖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
亓孟倏然收回了深思,抬头叫了声陨星。
结果那笑,在抬头的那一刻硬生生变成了惊悚。
目光所及,言柯面无表情地站在门下,右手里抓着一束白花。
虽说手里拿着花,但更像握刀,一身白,像个杀人犯。
亓孟心中咯噔一下,像四周看了眼。
“你怎么在这。”
言柯挡住了他朝外眺望的视线,将白花插入花瓶里,嘴角含笑。
“我也很好奇,明明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
亓孟平日里最见不得笑里藏刀的婊子和Yin阳怪气的喷子了,但他又双标得很,他可以,但别人,就是不行。
他吊儿郎当地折了片花叶,嘲笑道:“你大可以卖惨试试,我不介意旁边多一个床位。”
言柯没有搭理他,将周围的窗户统统关上,原本落入病房的阳光在一瞬间被阻隔在外。
亓孟瞬间提了声:“我让你关窗了吗?你把窗户给我打开。”
言柯语气温和:“粉尘不利于病人的健康。”
亓孟冷笑,扭过头探手去拿旁边的水果。
果盘被言柯快一步挪到了最外边,一个手够不到的位置。
亓孟看了他几秒,二话没说捞起了手机,拨给了谢陨星。
言柯不但没拦,反而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开始剥橘子皮,看着亓孟打电话。
不过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含含糊糊的声线。
“喂。”
“陨星?你现在在哪?”
谢陨星手扶着栏杆,踮脚尽量让自己不被旁边的人踩到:“喂,你说什么,我这边有点吵,听不清,你大声点。”
“我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啊,哎呦……”电话那头传出断断续续嘈杂的声音,“同学你书掉了,还有你坐过站了,别急如果不想被撞飞就慢点跑,啊,我在公交车,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阿婆你说什么……还有那位小姐,别再看我了,你背后有个男的在扒你包……亓孟你等等啊,我看一下,我妈让我回趟家,三好生说对不起你特地来照顾补偿你的,喂……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亓孟摁掉手机,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言柯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笑容堪称惊悚。
亓孟从来不信报应这玩意,可是如今言柯就阎王爷似的站在面前,捏着剥好的橘子皮问他。
“吃水果吗?”
“我不吃橘皮。”
于是言柯把橘rou扔进垃圾桶里,遗憾地说:“那真是可惜了,看来今天你是吃不上水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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