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拉着周游的手臂：“呆黄是不是状态不对？”

    不用他说，周游也发现呆黄的身子抖得很厉害，他用手臂拖着自己在地上爬行：“周，周游……Cao，呆黄……求求……”

    周游来到呆黄面前，呆黄像是刚出生的小鹿一般，颤颤巍巍地站不直身体，趴在地上抬头看他。

    周游在他那双纯真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满满的恐惧。

    呆黄脑子很笨。

    面前的画面，对他来说，不是周游在帮助人鱼。

    而是周游在用刀，残忍冷酷地伤害人鱼。

    他怕得腿软，怕得想逃，逃去一个安全的，没有血腥味道的地方。

    可他潜意识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周游身边……

    呆黄站在恐惧和依赖的悬崖上，往哪边走，都是巨大的煎熬。

    于是他怕得浑身发抖，硬得全身发烫。

    他抖着手抓住周游，哭着求他：“Cao，呆黄，Cao我吧，周游……别、别不要……”

    周游懂得了呆黄的恐惧，眼中划过不忍，他张开手臂，将呆黄搂到怀中。

    呆黄抖得更厉害了，每根发丝都在颤抖，他紧紧揪着周游的衣襟，伸出舌去舔周游胸膛上的血渍，不知是想让周游变得更干净，还是想让自己也跟着变脏。

    人鱼看着这一幕：“他真的很爱你。”

    周游嗯了一声：“我知道。”

    人鱼突然问：“你没有想过带他出去吗？”

    “没有。”

    “为什么？”人鱼露出完全不能理解的神情，他说：“你理应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这世界多好啊，有花有树，有好看的天空。”

    周游被撕裂的衣服，让他露出了右边的肩膀和手臂，呆黄注意到，他开始舔吮周游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断发出啧啧的亲吻声。

    周游安抚地抚摸着呆黄的后背，环视了一圈这个还不到20平的小房子：“因为他的世界就在这里。”

    “你……”一瞬间，人鱼脸上露出愤怒，他眼中因为获得双腿而流露出的欣喜已经渐渐消退下去，又燃起了那种类似腐朽的光彩。

    “我说过，这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呆黄的颤抖丝毫没有停歇，他的亲吻也越来越激烈，周游没办法，只好把呆黄按在自己怀中：“别怕，呆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最后周游这么说：“你只想过让呆黄出去，可你想没想过他出去后，要怎么回来？”

    呆黄没办法像个智力正常的人一样处理情绪，如果他爱上了外面的世界，再让他回到这小屋子里，不是更残忍吗？

    人鱼抿了抿唇，他不甘地说：“我承认，你说得对。”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脚刚一落地，面色顿时惨白。

    “你怎么了？”

    人鱼：“就像我说的，每一步都要行走在刀尖上。”

    他额上渗着冷汗，从衣柜里拽出一身衣服胡乱套上。然后套上鞋子，胡乱把头发撩到额后，朝门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走出，身体都因为疼痛而在发抖，但他的步伐很坚定。

    人鱼路过周游时，突然停了停。

    人鱼：“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你后，我还有一个愿望。”

    这倒是周游没想到的，每次人鱼看到他的那个眼神，都像是在看什么大型垃圾一样。周游问：“什么？”

    人鱼说：“我会找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度过一生。”

    他看了周游一眼：“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这样的薄情，我绝对不爱上你这样的人。”

    周游：“……好吧。”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反面教材。

    “再见，好好对呆黄。”

    人鱼最后向他说了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游低头看向怀中的呆黄，他仍在喃喃个不停：“周游，周……我爱你……”

    周游想站起身，却被他死死扒住，怎么都不松手。

    周游遂放弃，他索性坐在地上，面对面把呆黄搂在怀里。

    他捧着呆黄的脸，呆黄呆呆愣愣地和周游对视了一会，那双极清澈的眼中毫无预兆地开始大颗落泪。

    “呆黄别怕。”周游放缓语气哄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话音未落，呆黄用力地吻上来，胡乱用地蹭着。

    周游抚摸着他的头发，迎接呆黄的亲吻。

    他极轻缓地去亲呆黄柔软的嘴唇，一下下地去啄呆黄的唇。

    呆黄的唇被周游轻轻启开，周游又去吮他的唇瓣。

    呆黄淡色的唇变得嫣红起来，他仍在颤抖，可身体已经习惯性地搂住周游的脖子，嘴巴顺从地张开。

    周游尝到巧克力和血混合后的味道。

    呆黄的鼻腔中充斥着浓重的，让人头晕的血腥味。他将自己的舌伸出去，可一瞬间，他为数不多的想象力竟然脑补出了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