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考虑卖掉这只表。
可是比起这只表,南桥对她来说更重要。
她可以身无分文,可以变卖所剩无几的资产,可以同时干好几份兼职来贴补酒吧的运营成本,但她不能没有南桥。
南桥是她和另外三个人的家,是他们这么多年的坚守。
然而酒吧是个不好经营的行当,成本高、回报小、竞争大,除了南桥之外,这条街上的酒吧就没有一间的营业时长超过两年的。
无论多火爆的店铺,不出两年,绝对倒闭。
南桥的岁数和这条街一样大,在这条街尾屹立不倒了十几年,上一任老板是陈知予的哥哥陈知昂。六年前哥哥离开了,陈知予接手了这间酒吧,成为了新一任的老板。
最初的几年生意倒是不错,虽然没有挣到大钱,但也勉强能维持生计,然而自从光和广场建成后,南桥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光和广场是东辅市最繁华的商圈,高楼林立热闹繁华,人流量从早到晚络绎不绝,尤其是夜幕降临之后。
不巧的是,光和广场的位置刚好正对着东风里巷的巷子口,人流量从巷口开始被瓜分,到巷尾便所剩无几,再加上光和广场对面又建了一条酒吧街,原本就不富裕的客流量更是雪上加霜。
久而久之,南桥变得越发清冷。
而且南桥从不卖假酒。
酒吧卖高仿酒已经是行业的潜规则,不然实在挣不到什么利润,但南桥却是个特例。
不卖假酒,是哥哥定下的规矩。
这么多年,陈知予一直坚守着这条规矩。
然而规矩不能当饭吃,客流量稀少再加上盈利微薄,南桥时常在倒闭的边缘不停试探,多亏了陈知予还剩点资产可以变卖,不然南桥早就关门大吉。
这一次也是一样,南桥再次走到了倒闭的边缘。
不到万不得已,陈知予绝对不会卖掉这只百达斐丽。
可即便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也不想让这只表流落到猥琐男的手中。
毕竟,这是父亲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她总要为它找一个靠谱的下家,不然实在是于心不安。
土豪听出来了她话语中终止交易的意思,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不由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
陈知予神色清冷,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男土豪冷笑:“就你这破表,别说一百万了,五十万都没人要。”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陈知予见惯了泼皮无赖和猥琐男,早已练就了极强的抵抗力,满不在乎地回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土豪的神色中浮现出了轻鄙之色:“真要是有人愿意出一百万买你这块破表,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又冷哼了一声,相当高高在上地点评了句,“你自己还不值一百万呢。”
猥琐的表情配上蔑视的语气,实在是欠揍。
陈知予也不是个好惹的女人,毕竟当了六年的酒吧老板娘,怎么着也是有点脾气的,一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老娘评头论足?”都已经冒到嗓子眼了,却忽然被打断了——
“我买。”
声音来自东侧的落地窗边,低醇深沉,强而有力,并且相当有磁性。
没有女人能抵抗这种声音的诱惑,陈知予下意识地侧头,朝着落地窗看了过去,不经意间正对上了那个年轻男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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