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我正坐在院子里阅读医书,宁诸一脸不高兴地走过来。
“怎么了?”我打趣他道,“宁大人带你去的宴会不好玩儿?”
“我父亲经常带我去这样的宴席你也知道的,扩充交际圈,打好关系,维系人脉,哪有不去的理儿,我一向游刃有余的。可就是今天,栽了,被我父亲带坑里了。”
“怎么,你父亲跟对方打得火热冷落了你,还是又惋惜你长得不像他你大哥像他?”
宁诸白我一眼,“你说赴会就赴会吧,还把自己的女儿带去作甚?虽然我父亲也带我……但是他一带就带两个,让我完全手足无措言语退化尴尬症都要犯了。”
“你父亲的话,不至于会逼迫你吧?”
“虽没明说,看他意思是那样,毕竟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他。我快愁死了……”说着把头磕在桌子上。
“这有什么好烦的?”我笑笑地看着他,“听说姐妹俩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一个有才一个有艺,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呐,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娶她们我宁愿娶曲颐殊……”他嘟嚷着趴到桌上,声音极小,模糊不清。
我顿了一秒,“你说什么?”
“谁也没看上!”他抬起头来,“才几天父亲就给我安排了两场相亲,你知道上一次是谁家的女儿吗?”
“你刚才说……”
“是黄将军的女儿,从小习武,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捏死的奇女子!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等国家打仗,披甲上阵,Jing忠报国,如花木兰、杨门女将等巾帼英雄般。在下实在倾佩,只是太过好战,如此还要外交官周游列国四处游说维护和平作甚?”
“你说的那个……”
他突然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
我愣了一秒。
“我有啊。就是跟你提过的孙小姐。”说起心爱的人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如此反感。”
“一旦有一个人,住进了你心里,不管你的心是大是小,都已经容不下了别人。我现在就是这样。总是想找个时机脱身回去,就算不能见到她,我也可以到她屋檐底下张望一整夜,只要确认她还在,还在那里,没有嫁给别人,这就足够了。”
这套说辞,听我父亲说过。如今第二次从不同的人嘴里再次听到,却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想和见解,是不是说明我还在原地踏步毫无收获并无长进?我要找到的答案,还一个都没有找到。
“沈家大小姐,冉家二小姐,黄将军女儿也好,郑氏姐妹花也好啦,都不是她,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通通看都不会看一眼,所以你说的什么有容有貌,才德兼备我都不在意。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么个道理。”
“你是来……”我扯扯嘴角,“跟我炫耀的吗?”
“本来是来找你诉苦的,但是看你一副还未情窦初开愣头小子的样子,就想点拨点拨,开导开导你。”
“我……谢谢你啊。”
“不必言谢,作为朋友,这点还是应该的。对了,我和孙小姐大喜的那天,你一定要来啊,不过你要是再不开窍的话,恐怕就要孤独终老咯!”
“宁、诸,”我咬牙切齿地把厚厚一本医典卷起来,“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宁诸眼疾手快地跳起来就跑,整个院子里充斥着我们打打闹闹上窜下跳的声音。
但是我并没有想到的是,我从来也没有,等到宁诸,和孙小姐,幸福的那一天。
事情总归是这样。不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始终在人们看起来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事情,并不如期盼的那般预料的圆满。
正好他在,我把那日误会的婢女叫过来,索性将错就错。
我一把搂过宁诸的脖子,让他靠到我肩膀上,开始他还极不情愿地奋力挣扎,后来就配合我做出恩爱有加羞涩不已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希望你以后,能继续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小婢女呆愣了半晌,“知,知道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以后我的吃喝拉撒不需要你服侍,衣食住行也有府里的专人打点。你只负责在我出诊的时候提提药箱,跑藏书阁拿书,太医院抓药就可以了。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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