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小声道:“婶婶要做什么手术呀?”
这孩子,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黄柔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跟她呀,说不清!
“李家沟生产队的高元珍是吧?醒了我们就要开始清了,你看你是吃药还是手术?”卫生所大夫走进来问。
那是个男医生,高元珍肯定不愿让他给自己做手术,艰难的挤出一个“药”字。
“行,那你把这颗药吃下去,肚子痛也别去厕所,解在这盆里,看看有没有rou团下来,有啥你再叫我。”
黄柔帮着接过药和盆,手是颤抖的。
小地Jing这儿听听,那儿瞅瞅,终于隐约明白说的是啥了,赶紧拽着妈妈,大声反驳:“不能给婶婶吃药妈妈,婶婶的小宝宝好好哒!”
“这孩子……”黄柔有点生气了,老在流产女人面前说人家宝宝好好的,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个眉高眼低?悄悄跟她说也就罢了,当着高元珍,这不戳人心窝子吗?
“崔,绿,真。”
幺妹听见妈妈这么严厉的连名带姓的叫她,知道妈妈是生气了,瞬间红了眼圈,扁扁嘴巴,“是真哒妈妈,我很乖,我没说谎。”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黄柔一愣,这孩子怎么还委屈上了?
高元珍听小天使的话,忽然心有灵犀摸了摸肚子……咦,啥时候已经没流血了?那股钻心的绞痛也没了。
她难以置信,明明刚醒来的时候痛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可怎么……因为没孩子,她对孩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自然也更相信他们的话,莫非……
她忽然激动起来,侥幸的想,万一要是真的没流呢,真的保住了呢?是不是它也舍不得妈妈,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我,我不吃药。”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恶狠狠的。
黄柔一时被搞得焦头烂额,心里对女儿愧疚着,想要跟她好好道个歉,又被高元珍指望着……是啊,她无父无母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时候除了指望她一个稍微释放善意的陌生人,她还能指望谁呢?
要是不及时清干净,有残存组织留在体内,那就是后患无穷了。
黄柔咬咬牙,女儿的事先放一边,“走,我们上县医院看看去。”
大伯子还在门口低头坐着,听说她们要上县医院,也只好去找担架,可担架至少得两个人抬,他总不可能让妇女主任或者弟媳妇跟他抬吧?
这时,一辆“叮呤咚咙”乱响的吉普车停在了卫生所门口,顾家三小子跳下来,“崔大哥。”
“哎,哎,学章兄弟。”崔建国吓得手足无措,对这个当了大官儿的同村年轻人,他是敬畏有加,愣了愣见他直接往里走,才想起问:“学章兄弟怎么也来了?”
“听志刚说阿柔和幺妹来了,我来看看。”
崔建国忙不迭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忽然一愣,“阿柔”惊得他脚下踉跄!
这是啥意思?他家兄弟媳妇在他嘴里怎么成了“阿柔”?他们崔家三兄弟都叫不出口啊,平时都是“幺妹妈”,顶多“老四家的”,这……
他脑袋虽然没弟弟们灵光,可也不傻啊,这意思
他没理解错吧?
“阿柔,怎么样了?”
黄柔眼睛一亮,他来了就好。遂把他叫到门口,长话短说,虽然去县医院的话她是说了,可万一去了还是一样的噩耗呢?高元珍承受不住怎么办?要知道她今儿在台上可是不想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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