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拿剪刀剪去头发,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看着一地的头发,他半身是血,痴痴空笑了几声,欲癫欲狂,步履蹒跚的冲了出去,消失在长街,不见踪影。
后衙死了一个人,又没了主持大局的林玉壑父女,下人们乱了套,天一亮就去前衙报了官,如今已传的满城尽知。
赵蕴听的满腹疑问,正想问一二,马车里的人再次开口,关心的却是其他事:“玉嬷嬷呢?可有着人去置办后事?”
“啊?”元宝止住了哭,表情呆滞。
林熹想了想,柔声再道:“蕴哥哥。”
赵蕴摸了摸发热的耳朵,清清喉咙:“我在。”
林熹:“我们改去街角的棺材铺好吗?我想亲自为嬷嬷挑一副棺木。”
所有人都在担心林玉壑的去向,偏偏只有他的未婚妻满心满眼的一个下人,连布置灵堂都亲力亲为。
赵蕴真的一脑门子的不解,他们不是亲父女吗?亲爹不见了她怎么会这般无动于衷?
而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一仆?为什么林玉壑要挥刀自残?林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
这绝不是一个恶匪足以解释的
她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团迷雾,教他忍不住想解开,想探索。
赵蕴留下了十个侍卫保护林熹安全,而后他带着剩下的十人骑马去探宫将军的死因。
路程不远,出了城,经过一片长长的树林,便拐进了山道。
昨日才埋了尸,这处还残留着腐臭味,苍蝇嗡嗡乱飞。
赵蕴却觉得眼熟。
胸口的心古怪的跳动了起来。
唐散之诧道:“咦?将军,您还记得这处吗?咱们三年前在此处救过林县丞一家。他们一家人,几辆马车都被炸碎了!”
赵蕴想起来了。
炸药。
心有不甘
赵蕴,赵蕴。
这个名字是林思幼年除了苗采堂之外接收到的第二道温暖。
他救过她,他保护过她,他安慰过她,他的胸膛,她靠过。
当时年纪虽小,可她记得,并且记了很多年,以至于没遭意外之前,一直心有不平,为什么林熹可以运气这么好,可以嫁候府,而自己却只能与一土员外之子婚配?
大难不死之后,她自卑,换了心态,不仅仅不觉得嫁给齐鲁是低嫁,甚至会因为齐鲁来她房里过夜而开心,会暗暗算计齐鲁去妾的房里多还是进自己房里日子多,会暗暗寻摸着房中术来讨好齐鲁。
她知足过的。
可为什么会让她再见到赵蕴?
赵蕴的身影刚消失在角门,林思便落寂的垂下了眸,明明她也在这里,他竟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来。
一下子就觉得了无生趣起来,连林玉壑的下落也没心思关注了,她转头望向齐鲁,齐鲁其实五官也端正,放在人群里也算不埋没,可…怎么比得上赵蕴如今的风姿呢?
倘若她今日不曾见过赵蕴多好,她低落的道:“相公,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府。”
齐鲁正目露遐光的凝视着某一处,根本没听到她说话。
林思只好重复了一遍,齐鲁还是没理她,她便顺着齐鲁的目光望过去,竟是想要俏一身孝的林熹。
林思突生一股羞恼,提高了声音:“相公!”
齐鲁猛的回神,也恼:“灵堂之上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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