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吴州刺史王进调回京中, 明日早晨到京城,要进宫复命。”
大臣回京害皇帝不能睡懒觉,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就不能走慢点, 中午再到京城?”颜思卿不满地说。
顾平川听到这话哑然失笑,“中午母后约了尤氏和孟氏的几位夫人, 怕是没工夫见他。”
这倒是有些新奇了,进宫这么久颜思卿只听说太后接见大臣,动不动跟官员议事议几个时辰, 还是头一次听说她老人家腾出功夫跟夫人打交道。
想想她 又有些惭愧, 好像自己入宫以后再也没召见过命妇,把联络女眷这个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罪过罪过,明年一定改进。
不过,王进这个名字实在陌生, 是什么人物能让皇帝和太后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见他?
“我听说吴州地方偏远, 这个吴州刺史是个什么人物,怎会让母后这般重视?”她直言问道。
顾平川缓缓道来:“吴州虽然偏远,但着实是个好地方, 盛产珠玉, 民殷物富。自打王进去吴州之后, 宫里从吴州进贡来的珠玉首饰无数,连宫女都戴得起珍珠耳坠了。”
懂了,捞一波就跑。
可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陈婕妤的父亲就是吴州的小吏,吴州既然如此富庶,为何……”
为何初见她时她看似寒酸,还被其他秀女孤立?
顾平川知道她想问什么,叹了口气才道:“吴州商贾百姓皆殷富,是借了地利,但是本朝例律明文规定官员不得从商,陈治远又是个刚直不阿之人,所以难免过得清苦些。”
颜思卿一时唏嘘,果然从古至今底层公务员都挺惨的,工资少,还不能搞副业。
顾平川转了话锋,“不过,此次陈治远也跟来京城了,过年的时候可以特许陈婕妤和家人小聚,陈治远这些年在吴州确实辛苦。”
陈治远调为京官,这对陈落雁来说绝对是个惊喜了。
“这倒是好事,一会儿该让人去给陈婕妤报喜。”
说到这顾平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颜思卿扭头发觉他表情有异,于是问道,“怎么了?”
顾平川摇了摇头,“虽是调到京中,品级却是半品也没升,只怕往后陈氏要听到不少风言。”
不是吧,光调职不升迁?
“那王进呢?”
“晋了一级。”
“……”如果没有对比还好,这样一比,只怕陈氏确实要被旁人嘲讽。“为什么啊,我先前明明听人说起吴州剿匪时陈治远立了功啊?”
顾平川心下明镜似的。
无非是清浊不同流,人本性便会排斥异己。
可他只流露出几分茫然与无奈,摇摇头说:“谁知道呢。”
颜思卿心下微动,蓦地抬起头直盯着他,“你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有想法?”
顾平川被她说中心事,便坦诚地点点头,“确实,我在想是不是该给陈氏一些赏赐,总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前朝被太后把持着,那就只能恩 赏后宫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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