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说:“我看你资料上写的是已婚,最好让你丈夫也陪你一块过来。”
岑鸢沉默了一会:“他工作很忙,可能来不了。”
“妻子都生病了,再忙他都不能空出点时间来吗?”
岑鸢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商滕心中,她和陈甜甜的分量自然没得比。
而且,她甚至都不够资格,在商滕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她一直不开口,医生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
现在这些小年轻啊,把婚姻当儿戏,没有感情的婚也结。
虽然医生让她最后在家属的陪同下过来,可岑鸢最后还是一个人去的。
医生看到她了,眼睛往她身后看,空无一人。
但也没多说其他的,等岑鸢落座以后,他才口问道:“你家里之前有过遗传病史吗?”
看到医生凝重的脸色,岑鸢便知道,这次的结果不容乐观。
她微抿了唇,手指紧紧按着挎包上的金属扣。
“我也不太清楚。”
-
从医院出来后,太阳有些刺眼。
她手上拿着医院的病历本,身侧来来往往的人,情绪表情各异。
有高兴的,也有失落的。
岑鸢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最后上了天桥。
两边都有小摊贩,在卖一些小玩意儿。
甚至还有算命的,黄色的小纸牌,写着算命治病,二十一次。
岑鸢走累了,就在路边的公交车站旁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把通讯录翻了一遍都没找到。
最后拨通的,是商滕的的号码。
响了很多声,才被接通。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起了点制冷的作用。
周身暑意消了几分。
“有事?”
岑鸢一愣,面对他的冷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很久,她才再次开口:“你现在有空吗,我......”
陈甜甜撒娇的声音打断了岑鸢接下来的话:“爸爸,我想吃这个。”
商滕难得对她严厉了些:“凉的吃多了容易胃痛。”
陈甜甜不满的呜咽了几下。
商滕也没坚持多久,最终还是缓和了态度:“只许吃一个。”
陈甜甜立马高兴了:“好!”
岑鸢安静的把电话挂了,没有再去打扰他们。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
“你这个是遗传性的血友病,也就是俗称的凝血障碍,虽然不会像癌症那样直接要人性命,但你这个病日常还是得多注意,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不然很容易造成关节出血。千万不能让自己流血,情况严重是会致残致死的。”
岑鸢抬头看着天空。
寻城很大,这里有她的父母亲人,有她的丈夫。
可没有一个人,能在这种时候陪在她身侧,和她说一句,不要害怕。
她一开始就做好了不太乐观的打算,所以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反而没有预想中的崩溃,或是难过。
她很平静,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也不是说她心态乐观,而是知道,不乐观也没办法。
她也很想大哭一场,但没办法。
在这个地方,她始终都是一个外来者。
她的父母有别的女儿,她的弟弟也有别的姐姐。
甚至连她的丈夫,也从来都不属于她。
人似乎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后知后觉的感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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