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鸢忍住眼泪,说:“甜甜身上很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霎,紧绷的弦松开。
商滕靠着驾驶座的椅背,紧握方向盘的手也松开,闭眼,脖颈拉长的线条,喉结上下滚动。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明明陈甜甜生病,他也会担心。
可不知怎的,他刚才满脑子都是,岑鸢出了什么事。
她遇到了意外,或者是得了病。
善于管控自己情绪的自己,却在那一刻慌了神。
商滕让岑鸢先别着急,客厅药箱里有治幼儿感冒的药。
她先喂她吃一粒,然后给她贴一张退烧贴,他马上就回来。
直到电话挂断,岑鸢喂她吃完药,才渐渐回神。
她不该慌的。
那些事情,明明她知道该怎么做。
可就是,控制不住。
莫名的害怕。
害怕身边的人生病。
生病的感觉不好,太难受了。
正是因为亲身体会过,所以她才会害怕。
商滕很快就到了,连鞋也忘了换,着急的走进来。
“甜甜好点了没?”
岑鸢手上端着刚冲泡好的感冒冲剂:“烧退了一点,不过还是很烫。”
商滕开门的动作微顿,垂眸看了她一眼。
女人素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比之前还要憔悴。
他喉间低嗯:“你先去睡吧,我来照顾她。”
岑鸢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手里的冲剂递给他。
她裹紧了外套,往楼上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
回头时,商滕还站在那里,没进去。
岑鸢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他解释一下,那天自己没接他电话的原因。
“我昨天遇到点事,所以没能去成,对不起。”
商滕也没看她,只淡声一句,没事。
似乎并不在意。
便开门进去了。
岑鸢在原处站了一会,从她这个角度,是正好可以看到房间里的。
商滕动作温柔的把陈甜甜抱在怀里,喂她喝药。
陈甜甜的眉眼,和陈默北很像。
这样的一幕,莫名的让岑鸢想起很多年前,在医务室里看到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商滕,声音温柔的哄着陈默北,让她别怕。
她其实羡慕过陈默北。
那个时候是羡慕的。
或许直到现在,她仍旧羡慕她。
不是因为她拥有了商滕的偏爱,而是因为,那些偏爱,直到她死后都一直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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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上午的飞机,可能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起的也早。
在房间里又收拾了一会,她给司机打过电话,他就在门外等。
行李箱早在昨天就让家里的帮佣从房间拿下去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时,商滕就坐在客厅里。
岑鸢走过去,只和他说了一声:“我这次,可能要半个月后才回来。”
商滕抬眼看她,那双深邃的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他总是,内敛到让人觉得害怕。
岑鸢有的时候,其实很想劝劝他。
多笑笑,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们并不是这种可以随意说话的亲密关系。
她开门的那一瞬间,是低沉暗哑的嗓音,绊住她的脚。
不算漠然,却也听不出太过具体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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