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出了宫。
马车之上, 常之茸脑中的弦紧绷, 她靠坐在李溯身旁, 心中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所想象的那般。
而到了月心堂后,屋内灯火通明, 徐郎中匆忙的带着他们进了内堂, 那张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个常之茸较为熟悉的身影——老周。
常之茸看着老周闭目躺在床榻上, 身上青紫发黑的瘢点随处可见,他面无血色唇瓣发紫,呼吸非常的粗重急促, 好似一架抽不上水的腐朽水车。
常之茸脸色骤白, 满目的不敢置信。
一旁的徐郎中亦是神色焦灼道:“老夫早已把过脉,单单从他此刻展现的症状来看,便定是殪瘟无疑。两位殿下,如今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溯眉头紧蹙, 殪瘟她自然是听常之茸说到过, 也知晓她那般废寝忘食的整日看医药典籍,便是为了这瘟疫。
常之茸深吸口气,她现下浑身冰凉,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拉回一丝理智, 开口说道:“将他的结发妻唤来,我们必须先清楚,殪瘟之源是何, 明明京城内应已是没有隐患。”
在场之人皆是服用过吴太医的预防汤药,遂几人没有离开内堂,小二已经跑出去寻人,徐郎中则是上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老周的症状和脉相,最终无力的摇摇头。
一盏茶的功夫,周家rou铺的妇人被带到了月心堂内堂当中,她面色紧张惶恐,进门就问道:“可是我家老周喊我?”
她话落,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老周,扑上前就在床榻边哀嚎起来,转头对着徐郎中质问道:“你这郎中是如何看的诊?戌时老周出门前还能说能笑,怎的几个时辰不见,人便成这般了!”
面对妇人的指责,徐郎中还未答话,常之茸便先一步皱眉问道:“老周这几日是否食用过鼠rou?”
那妇人闻言愣了一瞬,眼神闪烁嘴唇蠕动,不敢与常之茸对视,然后忽然扑到老周身前一番哭天喊地。
“可怜我家老周啊,染了风寒来看诊,却被月心堂的黑心郎中喂错了药,现下还诬陷老妇我给老周喂了老鼠rou,真真是苍天无眼啊,明日一早我便要告官!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看看你们月心堂欺人太甚,如何将好好的人看诊成重病!”
她这一通胡搅蛮缠,让常之茸属实没想到,亦是愈加的头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李溯却冷着眼,在此时给了暗处影卫一个眼神,两个影卫立即现身,上前抓住老妇的两只手臂,将她一举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妇眸中惊吓,不知这两个黑衣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行如鬼魅,她顿时尖声呼救:“杀人啦,月心堂的无法无天,要杀人啦!”
徐郎中擦了擦额间的汗,对那老妇说道:“你可知你眼前的二位是何等身份,若再不道出实话,往后酿成大祸的,便是你们周家rou铺。”
“我呸!”
老妇横眼啐了一口吐沫在地,她梗着脖子昂着头,朝着李溯尖声道:“你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在此欺压良民,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老妇我便不信你是皇上不成!你若是皇上,老妇我便一头撞死在这!”
这泼妇般的模样,与她几乎不能正常谈话,她如此蛮不讲理,甚至避而不谈常之茸所提的问题。
常之茸拿她没办法,李溯却有的是法子。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将她一只胳膊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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