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想象的多么美好,萧琛都要承认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他,不仅处于追杀之中,身边还带着一个累赘。不知是不是他的重生就像是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慕容熙不但没有醒过来,反而陷入了高烧之中,嘴里还说着一堆胡话。萧琛这样想着,又忍不住踢了那人一下。他身受重伤,能醒过来已经很不易了,这一脚软绵绵的,那慕容熙一点反应也没有。
萧琛从身上撕下一条布条,一头缠在那人腰上,一头缠在自己手上,仔细回想当时醒过来的那个山洞和它周围的景色,朝着山林中走去。
等到终于找到山洞,暮色渐起,白天看似平静的山林开始向人类展露它的本性。周围鸟的叫声、野兽的声音相互交织,在黑夜的衬托下更多了几丝危险的气息。
这山洞中杂草丛生,走几步就会覆上满面蜘蛛网,似乎曾有人住过,这里还有着一张石床,只是上面的被褥已经接近腐烂,想来那人也已离开许久。
萧琛默默的躺在床上,看着那人在地上挣扎。良久,他将外袍丢在那人身上,暗喊一句:“麻烦”。
在很久以前,云月大陆尚有修士存在。那时,朝廷不过是个凡人的小势力罢了,真正主宰世界的是那些修真世家。在那时,云月大陆上还有日族人存在,日族人的君主——日君,那是一个像阳光一样耀眼的男子,日族也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种族,月云两族依附日族,天下倒也太平。之后发生大变,那纷争至今已无人知晓,只知日君陨落,日族人变为罪人,而月云两族瓜分日族的势力,成为新的大族。日族人心怀恨意,但人丁稀少,已无抗争之力。日族人只好堵上全族人的性命,祈求上天封了飞升之路,从此云月大陆真气稀薄,不再适合修士修炼。那群修士死的死,没死的也避世不出了。而日族人作为罪魁祸首,残存的族人全都躲藏起来,因为一旦被发现,就是罪奴之身,人们对他们做什么都不会遭遇惩罚。
而真气稀薄之后,人们无法成为修士,却寻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这片大陆上有根骨的人均可引气入体,这一类人较于旁人而言,则有了新身份——武者。武者境界分为练气、先天、后天、中庸、巅峰。月族的那位大祭司,则是世上少有的巅峰之一。武者的样貌也并非是随着年龄变化,他们是随着境界而变化。当他们进入一个新境界时,容貌会迅速改变,而当停留在此境界时,容貌始终保持不变。
萧琛此刻,正是一先天武者。慕容熙,自然也是,这高烧想来,一夜就退了。
还是要好好修炼啊,萧琛这样想着,陷入了昏睡。
等到第二日醒来,慕容熙果然已经醒来。只是这人低眉顺眼的跪在他床边,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让他格外不爽。
“看我干什么”,萧琛心中有气,一脚踢翻他,这人竟也不反抗,又默默地跪回来。
这可是你自找的,虽说这个慕容熙还未作出背叛之事,萧琛不打算杀他。但前世之仇不可忘,没想到这人送上门来找虐,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又是一脚。
如此这般好几次之后,萧琛倒是有些累了。这样挺无趣的,像是欺负一个哑巴一样。
他开口问道:“说吧,犯了什么错?”
慕容熙却剧烈的颤抖起来,深呼吸几口气后看向他:“还请殿下恕臣欺瞒之罪…臣…”
萧琛一听他欺瞒自己,又想起自己最后脖子上的伤痕,那道伤痕似乎还留在他的身上,即使此时的脖子上并无伤口,他也感到了火辣辣的疼痛。他狠踹那人,眼神凶狠,声音却十分微弱:“你瞒了我什么?”
“臣,并非慕容熙,而是慕容煜。”
“什么!”
萧琛感到了重生以来最大的恶意。
“你说清楚,是你自己告诉我你是慕容熙的”。萧琛突然反应过来,此刻的慕容熙,又怎么会称他殿下。
慕容熙,不,现在是慕容煜了,跪趴在地上。他的身上伤口裂开了,萧琛看见他的衣服上漫出的血迹,然而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坚定的继续说道:“臣,不是慕容熙。”
“为何…?”
“因为臣不想殿下误会了。”慕容煜抬起头,看向萧琛,“殿下可以听臣讲一个故事吗?”
慕容煜的故事说起来倒也不复杂。
慕容煜的父亲慕容相爷,与妻子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娶妻之后,更是不再多看一人。坊间盛传皆是相爷与妻子的恩爱。
而慕容煜的母亲,是一介罪奴,被醉酒后的相爷强迫,怀上了这个孩子。
那天晚上像是一个Yin谋,醉酒的相爷春风一度,被前来赴宴的宾客发现,不得不认下这个小妾,这个孩子。
无论醉酒是真是假,这个孩子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了相爷夫人的心上,而夫妻恩爱的传闻似乎也是从那年起,慢慢地消失了。
慕容煜是一个不愿被承认的孩子,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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