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死似的静谧,晏无情垂眸,悄声道:“我知道了。”
云枝静静瞧他,顿了顿,才问:“那琅琊呢?你扮成他的样子,他呢?”
窗外黑寂,昏沉沉的透不进光,晏无情微微偏头:“你很在意他的死活?”
“也不是,”云枝抿嘴,坦诚说了实话:“他若死了,魔域必定大乱,况且他在,虽然聒噪些,可这屋子里终究有些人气。”
“人气?你在一个魔身上找人气?”
晏无情重复了一遍云枝的话,微微苦笑:“没有琅琊了,从来就不该有琅琊的。”
他抬眼与云枝对视,脸上是邪煞的魔纹。
“千年前,仙君曾于瑶池边一棵海棠树下浅眠,随手点过花瓣,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开的灵智。”
他看着云枝略有些迷茫的眼神,喉结微滚:“后来天帝强行汇聚人间七情六欲于我身上,我只是棵海棠树,受不住,又因为人间欲念太多,便生生被劈断情根,我成了一个没心肝的仙,我的情根,落入诛仙台下,成了琅琊。”
强行扯断情根,疼痛程度不亚于生剖仙骨,晏无情两个滋味都尝过,一时间也辨不出到底哪个更疼些。
云枝听得发懵,他呆看了晏无情半晌,才喃喃道:“我不知道。”
晏无情只乖顺地低头,踱步到他身边,扯住了他的衣袖:“你不知道以前不要紧,知道现在就行。”
他牵着云枝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很小声地对他说:“仙君你瞧,我现在有心了。”
话语诚恳,可云枝瞧着他的眼,问:“你是魔吗?”
……
魔域的都城结红菱三日,云枝没再被关着,想出门就可以出门,只不过都要靠术法来遮掩身形,以免在魔窟里被围困。
腿上的阵法许久没疼过,晏无情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好人,把他所有的镣铐枷锁全部解除了禁制。
除了腿上那个阵。
他依旧日日被标记着,只是仙力再也没被强行夺走过,云枝恢复到七八成的功力,便已足够夷平魔域一个州府。
那日的问题,晏无情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有些困惑地反问云枝:“什么叫魔呢?与仙又有什么区别?”
云枝不再继续追问这一点,转了话题问他:“那你是真的想毁掉九重天吗?”
这回晏无情想了想,像是真的思索,他眼珠一转,重新落在云枝身上,便显得深情又落寞。
“我想,可你这样问,我又舍不得了,那里是你的家。”
窑姐儿站在店门口揽客,魔ji的腰晃得比柳条还摇曳,云枝回想着那日晏无情说的话,有些走神,一时间走岔了路,绕到了一个无人来过的角落处。
他看着四周都类似的景致,刚想转身离开,便感受到一种熟悉感。
脚下土壤轻软,与魔域别处的土不同,云枝心思稍定,便踩上那软土,果不其然,他被结界掀翻出去,云枝在空中稳住身形,眉间透出冷色。
这便是那处大阵,足以毁掉整个九重天的阵法。
云枝抬手挽诀,那阵法的结界诡谲,忽地一松,化作一股烟雾,就这么横冲直撞进云枝鼻腔。
长生殿内,镇殿的古玉方樽低低地颤动,晏无情猛一抬头,移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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