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玉竹出来换水，瞧见二毛nainai坐在门口本没有当回事儿，不过在她转身回屋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她朝屋子里看了两眼。正是那两眼惹了玉竹的怀疑。

    等她把二毛额头的帕子换上后，玉竹便悄悄走到窗边往外头瞧。可以很清楚到看到二毛nainai时不时往屋子里头看的眼神。

    她没疯，也没傻……

    就这么看着二毛一个人Cao持着家里，还不让她一起盖厚被子，简直是太过分了！

    玉竹差点儿没忍住脾气出去找她理论，不过想想自己还是个娃，等下吃亏了就不好了。所以她一直等到长姐给二毛送吃的过来了，才出去坐到了二毛nainai旁边。

    “我刚刚瞧见你一直往屋子里头瞧，担心二毛干嘛不进去看她？”

    “……”

    “是没脸进去看吗？”

    “……”

    她不回答玉竹的话，玉竹也不强求。

    “您老啊就继续装吧，装到哪天二毛寒了心，看你怎么办。这么好的孙女都不珍惜，有你后悔的时候儿。”

    “你懂什么？！她再好也是个姑娘家，要嫁出去的！我已经没指望了！”

    二毛nainai瞬间激动起来。

    “她娘就是个贱胚子！克死了我儿子！我们家绝后了！绝后了！你个小毛孩子知道个什么？！”

    “绝后？没有后人才叫绝后，二毛这还活生生的呢，怎么就绝后了？你吃的不是她做的？你穿的不是她洗的？你盖的那床厚被子又是谁买的？！跟着二毛没指望？可我瞧着您这日子过的比以前还舒坦呢！”

    “你！”

    二毛nainai想找话来反驳，可她这脑子一团乱麻，根本扯不出个头来。

    理智告诉她玉竹说的都是对的，可从小接受的那些想法却告诉她，女儿根本无用，家中无男丁，那就是绝户没了指望。

    “二毛nainai，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明明和陶婶婶差不多的年纪，却老态成了这样。是，我知道你是因为没了儿子才这样伤心憔悴。可日子不还是要过嘛，二毛这么小就知道不能沉溺悲伤，努力赚钱，你怎么看得还没一个小孩子远呢。”

    要不是官府一直有在收购蚝油，她们家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二毛nainai若是肯在家帮着二毛做些事情，她们一家的生活肯定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二毛才刚满七岁，她怎么就忍心把自家的担子全压在二毛身上，玉竹实在无法理解。

    玉竹的问话大概是扎到了二毛nainai那敏感的神经，之后她再也没有理过玉竹。不过玉竹也不甚在意，至少她知道了，二毛nainaiJing神很正常，根本没有疯。

    兴许二毛她爹刚过世那几日二毛nainai是有些Jing神恍惚，但她最近这些时日肯定都是装的。

    知道她疯疯癫癫的，村民便不会上她家的门，也不会找她说话，顶多说上一句可怜。她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却把二毛给忘了。

    玉竹怜惜二毛，转头去找了长姐，问她能不能把二毛接到家里去小住几日，把病养好了再让她回来。

    新的一年呢，总要开个好头才是。

    玉容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家里已经多了两张嘴了，也不差再多一张。

    “可咱们把二毛带走了，她家里就剩一个Jing神不好的阿nai，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玉竹朝外头看了看，招手示意长姐伸耳朵过来。

    “她阿nai没有疯，Jing神好着呢，都是装的。咱们每日给她送一碗饭过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