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家门口停歇,表姑找了一张很毛毯和一笔钱打发乞丐说,拿着钱给小孩儿买点nai粉尿布吧,乞丐没说什么带着婴儿离开,当晚表姐就流产。所以,我怎么都追上车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我庆幸自己没有坚持上驾驶座,不然,死去的就是我。”
成弈目光从倒影上回过来,身体里没有带一丝的shi气。“在梦里直视自己怕死,比直视见死亡更可怕。”
如墙上的夕阳退chao的一般,没有声音做伴,没有桃色做饰,黄闻嘉终于等到成弈哭了,她掌心涨出的一股浪chao。
黄闻嘉偏着脑袋问她:“那你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得吗?”
“我不知道。”她就一边无声地生产眼泪,黄闻嘉一边帮她收拾眼泪。
“笨啊。雨水快要积满的时候。”
“那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的,因为雨最后停了。”黄闻嘉抽手刮了刮鼻尖,仿佛褪下铅华,“你醒了就会恢复健康,我回来了一切就会顺利。”
成弈不再闪烁其词,“我有时候很期待你的态度能强硬一点,尤其是在感情出现裂痕的时候。这不代表百分百的局面扭转,但至少你能给我一点虚荣的安全感。”
“把形容词去掉吧。”黄闻嘉把纸巾攥在手心问她,“这个态度强硬吗?”
成弈垂着头,眼里是一片涌动温暖的海,床单被晕染成灰色,不断扩张开来。?黄闻嘉帮她把垂在面前的头发都勾在耳后,一只手盖在她的脑门上,一只手去擦眼泪。
黄闻嘉靠近歪头杀,又问:“我是不是应该说...”
“我想睡觉了。”成弈抬头看着他,生出一笑。这个笑虽狼狈褶皱,但她此刻好得很。
没有闪躲,黄闻嘉又追问,“有人说,别做薄情的人,不做深情的人,一定做长情的人。忘了谁说的?”
成弈抿着唇回嘴,“不知道哎。估计是个又傻又天真的人吧。”
“又傻又天真可不是个好词。”黄闻嘉半撑着身子靠在床沿边上,“对了,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雷蕾失踪了。”
“她是怎么失踪的?”
“进了立茂大厦,直接上顶层。”
成弈抬眼看着黄闻嘉,他内双,只会在眼角才能看到幸存的生机尾线,“所以?”
“所以?”黄闻嘉垂着眼睛看她,成弈看见了显露出来的冰山线,“所以一切都结束了,睡吧。”
鬼都知道,立茂大厦是被开发商忽悠来在新城区盖的商业楼,烂尾,光秃秃的水泥架伫立在城边,今年新生的爬山虎顺着入云霄,看见的都是蓝色。
出殡那天,晴空万里,她那天靠着窗边看外面的天,和爬山虎一样靠进的地方,都是蓝色。人间一趟,总是匆匆忙忙。黄闻嘉却没让她出门。他好像把她锁在了光亮的角落,能无时无刻被太阳直射,患得患失的人,心安接受。
可可和Lily代表公司来看过她,她觉得Lily的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那天等他们走后,成弈带着小残废身板给Johnny发了离职邮件。桃桃和婷婷也来了,桃桃那天穿着JK,她告诉成弈,周子牧哥哥的短片出镜她拿到了不错的片酬,有了自己的小基金。
她出院的时候听到小护士闲言碎语,这人真是福大命大。那她接下来迎接的生活应该是富贵万年,才算合理吗?
黄闻嘉摸着成弈放在沙发上愈发凸显的骨节,“接下来怎么打算?”
“去美国啊。”成弈就看前窗路口没有尽头的地方,夕阳是血色的浪漫,她的语气没有悲伤不会有异常,“那天辞职没成,Johnny说可以过去试一试,等不残废了就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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