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传二

    在浮山还小的时候，滚圆滚圆的小狐狸崽崽很喜欢和他一起玩。

    两个白色的绒球滚成一团，你“啾叽”一声，我“嘤嘤”一句，玩的不亦乐乎。待玩累了，两小只便紧紧挨在一起。在漫天星辰的注视下，于软软的草地上摊成两个饼，伸出小爪爪指着萤火虫数数。

    后来这样的场景被折青撞见了，青年当时没有说什么，每年带着江姜去外面游玩的时间，却延长了许多。

    剩下的时间，江姜还要陪白狐王，陪自己的娘亲，陪隔壁山洞的阿婆，分给浮山的时间越来越少。

    后来隔壁的阿婆被自己的小孙女接走享清福，浮山默不作声地占据了这个风水宝地。

    其他心思浮动的狐狸们捂着自己被打出包的额头，含泪沉默。

    江姜十五岁生辰那天，前来求亲的媒人几乎踏平了山洞前的小土丘。当时折青急着要赶往南海，正巧错过了这次生辰。

    江姜化作人形，在山洞门口悄悄伸出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阿爹和来往的媒人们打马虎眼。

    浮山绕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阿爹，要把你嫁出去吗？”少年声线发紧，问道。

    江姜仰起头，软软糯糯地反驳道：“浮山哥哥说错了。为什么是姜姜要嫁出去呀！姜姜给阿爹说了，要，要娶最漂亮的母狐狸的！”

    小孩满脸通红，扭扭捏捏：“阿爹已经答应啦，要给姜姜挑最漂亮的女孩子来娶。”

    浮山感觉喉咙里发堵。

    他看着羞答答的小狐狸，试着问道：“姜姜要娶最漂亮的人做新娘子，对不对？”

    小孩点头。

    “那如果……”浮山试探着问出口，“最漂亮的人，不是女孩子呢？”

    面前的玉琢般的小人，像是突然遇到了大问题，整个懵了。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假设，于是也懵懵懂懂，结结巴巴道：“那，那就娶，第二漂亮的女孩子吧……”

    他小孩子心性，说完又觉得好亏，眉头都要蹙在一起了。

    纤瘦的身躯不知不觉间被另外一个少年人亲密地抱住。向来寡言沉默的少年，此时长长的睫羽微颤，淡色的唇扬起，问道：“姜姜觉得，我长的如何？”

    江姜并没有听出浮山话语中的紧张。他听话地抬头，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的小竹马。

    ——哎？！！

    平日见久了也就不觉得了，但是现在一看，浮山好像长的真的很好看呀！

    十五岁的浮山，像是一副由黑白两色组成的山水画。清冷无机制的黑色短发，淡而薄的唇，一双凤眼冶出淡淡的冷意。他身姿挺拔得像是山洞外的小树苗。由于常年的捕猎，身上的肌rou线条非常流畅。虽然气质并不如折青那样外露，但只要注意到了他，就很容易被少年眼中隐隐显露的冷厉与稳重折服。

    那是一种尚未成熟，却已经足够耀眼的王者风范。

    “浮山哥哥，是好看的。”小狐狸笑道。

    浮山心里一半甜一半苦，抿着唇，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好看，但是不是最好的，就没有什么用了。

    在姜姜心中长的最好看的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整天假笑，说话绵里藏针的老妖怪？

    浮山在心里想，那老妖怪整天笑来笑去的，一副风sao模样，他也没觉得多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