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化成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燕淩卿都没有反应过来。
记忆里那个连说话都要慢吞吞,一心想要保护他的小纸人,就在一瞬间被魔火吞灭,连一丝灰烬都没能留下。
燕淩卿很弱。
在纸人被火舌舔舐,而他没有丝毫能力去守护时,他突然顿悟了这个道理。
弱者没有选择权。
他护不了一个小小的纸人,更护不了纸人背后的那个少年。
师尊强迫小师弟时,燕淩卿兴许还能埋怨师尊,给师尊附加上一道道德的枷锁。
但其他人呢?他们和燕淩卿无亲无故,更不可能因为燕淩卿的态度而迟疑。他们看双性炉鼎的小师弟,眼神是贪婪火热的,而这份贪婪会让他们付诸行动,无论小师弟是否愿意。
只因弱是原罪。
燕淩卿没有能力去保护他的敬酒,甚至连敬酒送给他的礼物都无法保护。
他的视线一片昏暗。
今夜月光明亮皎洁,那道漆黑的身影矗立在銮舆之上,眼底充斥讥讽不屑。
视线的黑在蔓延。
元婴的碎裂死亡重创了燕淩卿的身体,喉间的痒意令他忍不住低咳,黑色的污血咳出,溅在早已被血染红的衣袍之上。
耳边的声音缥缈盘旋,在进入彻底的黑暗之前,燕淩卿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就好像通过这样,能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
“燕淩卿!燕淩卿!”
燕淩卿彻底失去意识,可把纸人急坏了,它暂且止住燕淩卿的伤势,焦急地看向师祖。
花不笑同銮舆一同消失在月色之下。
岑澜收回目光,双指点在燕淩卿的眉心,将灵力传入爱徒近乎干涸枯竭的身体。
等检查完燕淩卿的伤情,岑澜眼神冰冷,平静地放下手。
小纸人比他本人还焦急,“师祖,燕淩卿这伤……”
“无碍,不过元婴破碎,未伤及到根骨。”
岑澜敛眸,爱徒一身狼藉,昏迷不醒,他眼神复杂,“吃了这点苦头,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兴许能认清自己的现状,知难而退。
小纸人动作一顿,知晓师祖的未尽之意,未再继续念叨燕淩卿的事。
但方才那属于叶敬酒折出的纸人……
小纸人本是师祖叠出的纸偶,自然能感受到方才叶敬酒的纸人被魔火吞灭时,师祖心底那点隐晦的愉悦。
纸偶被烧毁其实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除非是纸偶的原主人有了毁灭纸偶的想法,纸偶才会迎来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小纸人知道,师祖讨厌的并不是小纸人。折偶秘法原本就是师祖教给叶敬酒的,他忌讳的自然不是小纸人本身。
而是被当做‘礼物’,代表着‘守护’意味的小纸人的诞生。
叶敬酒是师祖认定的道侣。
小纸人比谁都清楚师尊内里的霸道,他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哪怕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子。
·
过了子时,便是叶敬酒的生辰。
发情期如约而至,如浪chao般席卷叶敬酒的身体与理智。
与此同时,被封印在叶敬酒识海内的神识烙印,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岑澜能从那一点细微的变化中,隐约感受到叶敬酒所在的位置。
在西北方向。
他没有丝毫犹豫,抓着尚有反应的神识烙印的时机,带领昏迷的燕淩卿飞速前往大雁国的西北方向。
花不笑此番的目的岑澜心知肚明,而花不笑将用来引路的纸人消灭,坐实了他现下已经知晓叶敬酒在何处。
岑澜虽有心跟踪花不笑,但花不笑现在实力虽不敌他,在他面前隐瞒行踪却再简单不过。
花不笑知晓叶敬酒的位置,是因为他猜出了幕后买下叶敬酒的人的身份。
花不笑既然能猜出来,岑澜凭借微弱的感应以及推测,也猜出了叶敬酒此时在何处。
就在大雁国皇宫。
大雁国疆域辽阔,岑澜此时尚在大雁国的边境,要从边境到达大雁国的京城,元婴期的修士至少需要七八日的时间。
而对于修为已经步入渡劫后期的岑澜,甚至不需要两个时辰。
但问题出在环绕整个京城的半圆形屏障。
那是修为抑制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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