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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的恶名外传全因姊妹二人在外赴宴逛园子时,不知为着什么起了争端,李曼伸手就把妹妹推进了水里。兄弟姊妹之间偶尔有些纷争绊嘴也是常事,为利交恶,多半也是背地里下死手,如李曼这般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妹妹推下河的少之又少。
李曼的名声一夕之间臭不可闻,连带整个李家都无佳名,李庶妹这个苦主也没博得多少同情。
李夫人肖氏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自己女儿就算生得肥胖性子凶横,那也是圆润娇气惹人怜爱。
李曼除了吃、玩、耍弄刀剑,也慕父母之间深情厚意,一心效仿,左右她在禹京是没几家敢娶的,不如跟她娘一样榜下捉个玉面郎君。也不知她从哪听得胡言乱语,状元、探花、榜眼合该全是风流才子,俊俏少年郎,等得游街时,李曼特地揣了好些鲜花彩球去砸人,直等楼下主郎跨马过街时挑个合意的结一段奇缘,没想到里头竟还有个半糟老头,骑马上活似个猴。
李曼深感受了欺骗,哪来俊俏玉郎?底下那仨没一个俊的,还貌比潘安,至多貌比潘安的牵马夫,尤其是那个半糟老头,怎看怎碍眼,李曼恼怒之下,兜头就将案上的香瓜砸了下去……
好在瓜脆,换了别的什么,怕是要砸出人命来。李曼砸了人,也不管街上闹成一团,气呼呼地带着小丫头家去。
可怜梅萼清遭了无妄之灾,好在他有雅量,置之一笑付诸笑谈,旁人拿来打趣,他也不在意,只当酒肆中有客失了手,小事小事。害他形容狼狈?诶,此乃上天厚爱,要是失手将酒壶盘碗跌落,他焉有命在?可见得天垂怜。
李侍郎知后,背地里也赞一声好肚量。
李曼嫁与梅萼清委实是Yin差阳错,内里有些后宅Yin私,梅萼清应邀上门,糊里糊涂当了替死鬼。李侍郎暴怒之下,收拾了自己的妾,看看梅萼清端起笑商谈起婚事来。
李侍郎很是喜爱梅萼清的为人才干,年岁大点又不打紧,其貌不扬又有什么干系?不过老相一点,略长几岁嘛。自家女儿的脾性,李侍郎这个当爹眼虽瞎心里还是清楚的,不定谁吃了亏。
李曼在家暴跳如雷不肯嫁,肖氏软语安抚,自己女儿神仙也嫁得,这个梅萼清又老又衰又穷。李侍郎难得沉下脸,怒道:“不嫁与梅萼清,便嫁园中花匠。”
李曼出嫁时真是一路泪洒嚎啕大哭,交杯酒都是和着泪咽下的,她的命何其苦,嫁了这个半糟老头,再看看这两头漏风的小破院,还听得院中一群鹅“轧轧”乱叫,顿时更加伤心了。
李曼伤心了半宿,半夜方睡, 隔日起床早就日上三竿,带来的几个丫头伺侯她梳洗后,又拿来饭食,李大娘总算发现:自家的夫君竟是不见。她不愿嫁是一回事,夫郎不拿她当事那是另一回事。问家中老仆竟也是不知。
李曼坐廊下,昨晚哭红的眼红肿未消,瞪着园中那群一边乱叫一边在院中留下一地脏污的白鹅,梅萼清还是不见了踪影,真是……岂有此理。
梅萼清外出回来,到门口,鼻端隐隐rou香,推门一看,老仆蹲在门边瑟瑟发抖,他养的那群生蛋鹅挤在院中一角也是瑟瑟发抖,他新娶的娘子大马金刀坐在院中,几个丫头忐忑不安地搬柴架火,火堆上架着一只烤得焦香冒油的肥鹅。
“这……”
李曼掀掀眼皮,她喜浓妆艳抹,眉翠腮红,坐那与母夜叉差不离,一伸手揪下一只鹅腿,蹬着腿,怒问:“你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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