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瘦长口舌灵光的, 道:“回郎君, 真个不是假扮的, 奴婢特地跟去看了,娘子是跟梅县令与梅夫人走的, 还有俞郎君同行呢。”
楼淮祀气得跳脚:“那外头还满地贼呢, 你们也不担心娘子的安危。”
瘦长的仆妇道:“朱护卫也跟着去呢。”
朱护卫朱眉那伸手, 别人是以一当十,他是以一当百, 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一名话堵得楼淮祀心窝连同嗓子眼一道生疼,不依不饶道:“我也要跟着一道去。”
瘦长仆妇笑起来,就没见过这么歪缠人的, 笑着道:“郎主别怪奴婢多嘴, 娘子也得有个来往的亲眷知交不是?在外乡亲眷是不得半个,能有个手帕交也是好事,无事做时,也好一道吃个茶唠个闲话。”
楼淮祀瞪着她, 心里知晓这话不错,不过:“你说得有理,只我就是高兴。”
瘦长仆妇便又道:“郎主只当娘子走亲戚去了,住个两宿三宿的。”
楼淮祀气道 :“两宿三宿这般长久?”
仆妇见自家郎主蛮不讲理的模样,道:“这路上不要行道的?上门做客不要寒暄的?再吃个茶,吃个饭,去附近转转玩玩,再说说贴己话,两宿三宿那还是短的。”
楼淮祀咬牙,他不管不顾让卫繁随自己来人生地不熟的栖州,总不能真个让卫繁一日一日在呆在家中哪处也不去,那跟禁闭有何差别,想想他跟姬冶被关在王府里的那段时日,真是生不如死。他说要对卫妹妹好的,不能只说不干,卫妹妹想交友出游,那是人之常情,他不能只凭自己的心意一力干涉。
但楼淮祀还是老大不高兴,越想越窝火,梅老头这娶得什么倒霉娘子。他不乐意,就要生事,带着瘦道士与始一回到狱中,又叫手下堵了监狱大门,许出不许进。
木葛还在嘶吼,看楼淮祀去了又回,猛得扑在牢门上,嘴里一串喝问。
楼淮祀跟贾先生道:“老贾,跟他说,他们那巫长被河神老人家招为东床附马,他要是不听话,扔他下河给河神当面首,要是听话就将净火的来历说清楚。”
贾先生依言传话,木葛听后脸上肌rou抖动,又惊又怒,抡起拳头砸在牢门上,死死地瞪着楼淮祀,又悲痛地跪倒在地,口内喃喃念着什么。
“他怎跟死了亲爹似得?”楼淮祀奇怪。
贾先生道:“也差不离,索夷族巫长终生不婚,年老挑了族中子抚养在膝下,既是子,又是少巫。”
楼淮祀拍一下手:“不错,又婚又娶的,有什么隐秘之事难保被枕边人知道,如索夷族巫长这般,可算得孤寡,代代单传,可将秘密带进坟堆里。”又冷笑说,“你看他伤心欲绝,可见知晓河神之说不过捏造。扔族中半大的小娘子了下河眉毛都不皱一下,还美其名曰:嫁河神。河神招了他巫长为夫,他知人死,伤心得直掉泪。”
木葛在牢里恨得几欲呕血,跳将起为探出手臂要拿楼淮祀。
楼淮祀掸掸衣摆,装腔作势道:“我本是良善之人,生平最见不得血啊伤啊的……”
始一一捏拳,手指各个关节噼啪作响:“小郎君放心,我保证他半点血不掉就能将黑水之事吐露干净。”
瘦道士气道:“我那药也有此功效。”
楼淮祀实在不知他两为何要争个不休,道:“你们一道去便是,非得争抢?又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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