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另外四位良媛之后的第三天,宫中忽然传出消息,四皇子赵王突发急病,全身长满疹子,情势甚危。
宣帝为此大为焦急,虽然文皇后没有得到宣帝多少爱重,长期以来体弱的四皇子也不如二皇子三皇子这两位异母兄长在父亲跟前讨喜,但再如何,赵王也是宣帝的亲生儿子,父子亲情,到底连心。
于是随后几日的廷议中,关于储君之事的讨论就少了很多,毕竟“立嫡”之说原本就是争议的主题之一,但是赵王这样突发急病,又自幼体弱,说难听点就是都不知能否活到成年,非要立嫡,其实对大盛江山的传承并无保障。可是这话也不能直说,否则就是咒诅皇子,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刚好今年的春闱定于四月下旬,便有见风使舵的文臣,看着宣帝的脸色,提了一本有关科举取士、书院子弟之类的事情,勉强也算个缓冲,宣帝随口应声之间,上行下效,群臣半是默契半是回避地,又议了两日有关春闱。
而这个对于京城中的大多数中等官员家庭而言,其实是比储君之位更关心的话题。比如俞家,便是一例。
虽然前世俞家的陨落是跟夺嫡有关,但是对于行事素来还算本分的俞伯晟而言,从心里其实是没有想过要如何搭上未来的储君从而飞黄腾达的。
即便今生女儿嫁到文安侯府,越来越明显地成为秦王一脉的支持者,俞伯晟也仍旧没有在夺嫡之事上太过关注,反倒是更多在留意俞正杉和俞正桦的功课。
俞正桦如今还不到十岁,正是专心读书打基础的时候,倒是更不受什么时局影响。可俞正杉就不太一样,他如今刚到十五岁,秋闱已得了少年举人的功名,现在的春闱正是在可下场亦可不下的两者之间,俞伯晟为了侄子的前程,便很有些犹豫。
俞菱心自然也是关心的,加上四月初正是春夏之交,风和日丽,小郗太医也说虽然如今月份大了已经显怀,但还是可以适当走动,舒活筋骨气血,索性便叫白果等人仔细伺候着回了一趟娘家,探望祖母和父亲,也是看一看听说最近有些焦躁的俞正杉。
见到怀孕的俞菱心回来,俞老太太自然是欢喜非常的,只是祖孙说话之间提到俞正杉,老太太还是有些眉头微锁:“他近来是不太稳当,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你现在身子六个多月了,还是保重自己要紧,家里的事情也不用太挂怀了。”
俞菱心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白果和霜枝立刻都会意出门,她才压低了些声音:“是为了晏家的婚事?”
俞老太太有些无奈,但想想俞菱心这样懂事又稳重,便叹了口气:“过年的时候,你太太去跟晏家太太吃了个茶,探了探口风。晏家那边虽然没说太绝,但是却有点推脱的意思。一则是说杉哥儿比人家姑娘小了几个月,再者也是外头有些风言风语的,大约是姑爷的堂兄,可能对晏家姑娘还有些想头,晏家虽然不想重提旧婚约,但也忌惮着咱们家跟文安侯府的这一层亲戚。”
俞菱心沉yin了一下:“那晏姑娘自己怎么说?”
俞老太太又叹道:“那姑娘是个好姑娘,杉哥儿后来自己去找人家,人家叫他好好考试,若是一味浑闹的,反倒叫人瞧不上。因而前些日子,杉哥儿倒是踏实读书了一阵子。就是最近,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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