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果然跟着剧组一起到了西北一个镇子里。

    车开在没铺柏油的原始泥土路上，车轱辘一震一震的，车上十分颠簸。

    陆延之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沈嘉挨着他，隔着走廊的右手边坐着谭其。

    陈安从副驾驶回头，“咱们先拍成年后的戏，沈老师和谭其对过戏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沈嘉道，“还没有。”

    谭起跟着说，“陆导，我这几天也没找过沈老师，不好意思。“

    “你们私底下还是得对戏，这片子对手戏那么多，大家是需要默契的。”他理所当然的点头，“大家好好准备。”

    隔了一阵，陈安又道，“沈老师，对手戏拍完了你得减减肥。”

    虽然沈嘉已经挺瘦了，可主角的童年是营养不良的病态身材。

    “我知道了，陈导。”沈家看过剧本，对陈安说的也清楚。

    有陆延之这尊大佛在，剧组理所当然的住在了镇上最好的酒店。

    虽说如此，但酒店各种设施看着还是陈旧无比。

    沈嘉和陆延之住在同一个大套间里，一开始他本来想拒绝，可在陆延之的眼神胁迫下还是妥协了。

    晚上谭其来他房间对戏的时候，陆延之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温温和和笑道，“怎么了？还不开始吗？”

    “就开始了。”谭其回头对他打过招呼，问沈嘉，“沈老师，我们从第二段开始？”

    “好。”沈嘉把剧本搁在茶几上，坐上了沙发，眼神已经变得有几分沉重。

    第二段内容是，苏秦跟着主角小安回出租房里。

    小安坐在沙发上，手中点了一只万宝路，单薄脆弱的脸隐在朦胧烟雾中，一言不发。

    苏秦唇边擒着笑，在他身旁坐下，把他手上的烟拿过来，“怎么还吸上烟了？”

    苏秦把那只烟叼在嘴上，“你还小。”

    那只烟灭了后，他又点了一只。

    小安一脚踢开茶几往厨房走，“我去做饭，你先洗个澡，咱们明天走。”

    “就这些了，将就。”小安出来的时候盯着他，把手里的水煮红薯推到苏秦面前。

    苏秦朝他挑眉，“将就什么？”

    小安往浴室走，脱了衣服洗澡，沈嘉没真的脱，只放了热水。

    他穿衣服的时候，苏秦敲门说有东西忘带了。

    薄雾笼罩的朦胧镜面里，苏秦头发还是shi的，他虽然伸手去拿洗手台上的东西，眼睛却透过镜子全落在小安脸上。

    陆延之靠在浴室门口，掐了烟，淡淡道，“不早了。”

    谭其一愣，转过身来笑着往两人扫过，“那行，我先回去了。”

    “嗯。”陆延之往沈家脸上望，“休息了。”

    他笑得温和，穿着休闲的时候也没有西装革履气势逼人，沈嘉是觉得很亲近的。

    但，笑容莫名有些瘆人。

    谭其走后，陆延之好整以暇靠在门口，视线一直没收回来。

    “出来？还是我进来？”他挑挑下巴笑起来，“还挺暧昧。”

    “本来就是暧昧戏，后期还有吻戏呢！”沈嘉若无其事往外走，在他身边停下，“陆叔叔都知道的。”

    “陆叔叔是都知道。”陆延之淡然的笑笑，温声道，“可陆叔叔看着不欢喜。”

    “那？陆叔叔先回去？”他这个投资人是不该跟着剧组的，也不知道是跟着剧组还是跟着自己。

    沈嘉在故意回避那天车内发生的事。

    陆延之是个脸皮厚的，这种话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他答非所问，“小嘉，你觉得陆叔叔怎么样？”

    沈家如实道，“陆叔叔长得帅，有男人味，身材也好，我都比不上陆叔叔。”

    “都各有各的好。”陆延之摇了摇头，往外走，“陆叔叔老了。”

    陆延之坐在卧室内落地窗前，他悠闲的点了一根烟，给陈安打电话。

    “陈安，你觉得谭其如何？”

    “娱乐圈没有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了？”

    他缓了缓，吐出一口烟雾，“圈外呢？你看我怎么样？”

    “我可以给他更好的资源。”

    陆延之手指落在微凉的唇上，也不知哪个更冷。

    虽然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可他一直对男欢女爱之事没那么热衷，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更是心如止水。

    但那晚的感觉是极好的，他对那个沈嘉竟有些心猿意马。

    他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既然有兴趣了，也不至于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