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妤曾经作为剑舞舞者,武功自然是会一些的,拔剑就要朝沈沉舟劈来。
沈沉舟眼皮子一跳,反应极快地躲开,却还是被削去了一小截头发。
见一剑不成,姜姝妤还想再补一剑时,沈沉舟霍然起身,几步跨到她身边,打向她的手腕,姜姝妤手腕一麻,被趁势挑掉了剑。
沈沉舟在她拔剑的那一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将姜姝妤反手钳制住,后甩手将女人扔到地上,居高临下冷漠道,“你很希望爷休了你?那便遂了你的愿。”
姜姝妤发髻散落,金钗头饰狼狈掉了一地,看着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神,这才开始后怕起来。
郎君平日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每个小娘子耍小性子都会很有耐心地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沈沉舟真正发怒的模样。
姜姝妤怔怔地望着沈沉舟,泪水扑簌簌往下落,“郎君你当真如此绝情?”
“不是你自个儿说的吗?全了你的心思反倒成了绝情?”沈沉舟一脸烦躁,“你只是一个妾,连让爷写休书的资格都没有,回苏州去把自己东西收拾了就搬走吧。”
姜姝妤盯着沈沉舟的脸看了许久,才确定他是认真的,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终是绝望咆哮起来,“沈沉舟!我为你放弃了一切,蹉跎了年华,到头来居然是这个结果!你不得好死!”
沈沉舟挥挥手,老鸨赶紧和gui公一起架起姜姝妤往外拖,不管她如何挣扎,也把她带出了房间。
闹了这么一出,沈沉舟已没有了睡觉的心思,也不管还在榻上的歌姬,披上外袍开门出去。
一众狐朋狗友把门团团围住,一个勾肩另一个搭背的,安慰起沈沉舟来,“这样不懂事的婆娘,休了就休了吧,别难过了。”
沈沉舟面无表情将他们一一打量过去,“爷不难过。你们可知她是谁?”
“当然知道啊!她是两年前秦淮河畔最泼辣的美人姝妤啊!当年她多么风光无限啊,这才两年,怎么就成这样了?”韶光啧啧感慨。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
“原来是她!”崔允桓恍然大悟,“当时我可喜欢她了,只可惜......”
话说到一半,他才想起如今姝妤的身份,担心沈沉舟听了不舒服,连忙住了嘴。
沈沉舟的目光在这群人的面孔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崔允桓脸上,“你还喜欢她吗?”
“哈哈,沈兄的家眷,我如何敢。”崔允桓很明白分寸是什么。
二人的父亲,说得好听点是同僚,说得难听点,他的父亲只是沈沉舟父亲的一个小喽啰。
沈沉舟眉间浮现出一缕不耐,催促道,“我俩这么熟了,你就告诉我,喜不喜欢就成。”
“喜欢。”崔允桓点点头,几年前姝妤在抚月楼起舞时曼妙窈窕的身段还历历在目。
当时他的想法更为荒诞,认为这样的美人,尝上一口,便能让人心甘情愿死在她剑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好兄弟,那我可把她送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崔允桓愣在了原地,什么?!
这不是送不送的问题,这是能说送就送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姝妤是贱籍出身,离了夫家只能回到抚月楼,而如今几年过去物是人非,还有谁会记得当年以剑舞名动金陵的姝妤姑娘呢?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她有个去处,不必回抚月楼做那些肮脏的皮rou生意。
因一时任性跑去金陵喝花酒是有后果的,比如被沈太守追着骂。
“孽障啊孽障!你回了金陵,不先去焚香祭祖,竟先去青楼花天酒地!你眼里还有沈家列祖列宗吗?”
沈家祖籍在金陵,距离苏州并不远,但坐马车也要个几日,沈沉舟为图个风雅,还特地跑去港口走水路,结果狠狠体验了一把晕船的感觉。
沈沉舟小声嘀咕,“我也不想啊,谁让抚月楼在金陵呢。”
“你还有理了是吧!”苏太守的大嗓门下一刻便响起来,“你想想你早逝的娘,你对得起她吗?”
又开始了……
这番话沈沉舟耳朵已听得起了茧子,只盼望他爹能快些骂完,他好去溜去参加今天的诗会。
然而沈太守越骂越起劲,听得沈沉舟分外焦急,时不时扭头看看外边天色,这一举动又引起了沈太守的注意。
“今天你就别想着出去了,好好待在屋中反思一下自己!”沈太守像是猜出了沈沉舟的打算,一句话打碎了他所有的念头。
“……”
沈沉舟望着沈太守离去的背影,在内心将他骂了百八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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