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落地，蒋芃按着胸口，试图让自己跳得快要飞起来的心脏平静下去。

    他返回室内，迅速套了衣裤，出门去找姜巽离。

    “救命……不……救……”

    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弱，夹杂着水流被暴力搅动的哗哗声，间或还有人剧烈的咳喘。

    姜巽离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至公共温泉池院落最里面的一处汤池——这里紧挨着温泉酒店的外围墙，墙的另一面是一片种满了绿树的荒地，再远些，还能看到附近某个小区的灯光。

    被彩灯映成蓝紫色的池子里，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男人正卡着一个女人的后脖颈，将她往水里按。

    女人的求生意志很强，仍然在不断挣扎，手指扣在汤池边上的石缝里，染上了一片血迹。

    姜巽离抬手就将一张明光符掷了出去。

    骤然亮起的金色光芒，在场的除了姜巽离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得到，但那正在实施暴行的男人却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怒吼。

    那女人猛地从池中露出头，焦灼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着池边的石沿，挣扎着爬上岸，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救命！咳咳咳……救救我！他要杀了我！咳咳……”

    女人爬上前，攥着姜巽离的脚踝，浑身瑟瑟发抖。

    那男人跪坐在池水里，一时间有些愣怔。他盯着眼前的画面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低低喊了一声：“雯雯？”

    被叫做雯雯的女人猛地颤抖了一下，飞速坐起身，抱着姜巽离的一条腿不松手，丝毫不顾她自己正一丝丨不挂的形象。姜巽离上身没穿衣服，腿上也只套了运动短裤，小腿被女人光滑的肌肤贴着，让他有点不自在，却也不好一脚把人踹开。

    毕竟，这女人刚刚差点被人弄死，正在最脆弱最惊恐的时候。

    “他他他、他要杀我……”雯雯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满脸水痕地看着姜巽离。

    水池中的男人一愣，似乎想起身，起到一半，又顾虑他正光着身子，便再次坐回了水池里。

    他现在也有些迷茫，看着自己媳妇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腿，口口声声说他要杀她……这……难道夏天真的不适合泡温泉，他都被蒸汽给弄晕了不成？

    姜巽离前几天在伏羲大厦捉鬼，身上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消掉，淤青和已经结痂的血痕遍布在身上，池中的男人看着，有些惧怕——这人一看就是个硬茬儿啊！就算他媳妇抱着人家的腿，他也不敢随便上去就揍啊！

    于是男人咽了口唾沫，转而向自家媳妇解释：“雯雯……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我只是……我只是刚才、呃、有点太激动了……”

    “你……你……”那女人说着，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姜巽离叹了口气，弯腰掰开女人的手，把自己的腿抽出来。他不顾跪在那里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向着水池的方向走了两步。

    水池中的男人立刻如临大敌：“你要干嘛？”

    姜巽离没理他，在水池边蹲下，伸手探进池水里。

    蒋芃这时终于找来，看到岸上赤身裸体的女人，以及坐在温泉池里明显也什么都没穿的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四下环顾了一圈，在温泉池边的木制躺椅上，发现了叠好的浴巾，和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起来给那女人递了过去。

    女人抹着眼泪接过浴巾裹上，抽噎着说了声“谢谢”，起身绕到温泉池隔板的另一边去穿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