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发向下淌水,ru房也挂着水珠,ru头被冷水一激,受惊般立得老高。
「冷了?再给来点热乎的?别说杂家对你不好,来呀——!」赵本政使了个眼色,另外一个人便高高举起滚水筒,作势就要倒下去。
「别,别,爷,爷……赵爷,我说,我都说!别倒,别倒啊!」客氏杀猪一般地大叫起来。冷水尚且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一大筒滚水下去,她的脸和身上的皮,直接就能煮熟了。就算是死,她也希望能死得好看一点,痛快一点。
赵本政成竹在胸地笑笑,示意那人暂停。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让身边的人摊开纸笔,做好记录的准备。又缓缓走过去,看着客氏的眼睛说道:「说,一丝不漏地说。」
客氏浑身巨颤,忙忙地把她过去与魏忠贤做的罪行,都巨细无遗地说了出来。包括如何想让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的女儿为后,所以便几次三番想扳倒张皇后;张皇后于天启三年有了身孕,客氏却暗中指使宫女以治病为由,为张皇后按摩腰腹而导致其流产;又如何假传圣旨,拘禁裕妃,将之活活饿死,只因为惧怕裕妃有孕而太得宠,威胁到她的地位。
又如何从外面私带多名宫女入宫献给先皇,希望能够有生下皇子者,他们便可以效法吕不韦,从此大权专断。只可惜先皇命中无子,八名宫女虽都有身孕,可不是生下之后早早夭亡,便是怀孕中途无端流产。
林林总总,桩桩件件,说出来简直是字字触目,句句惊心。连赵本政这样的宫中老人,都深感意外。难怪她一直不肯招,这样的罪过,招认出来,只有一死。
好不容易,客氏把之前那些老底,自己揭了个底朝天。她终于交代完了,大口喘着气,丰满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都完事了,好好想想,就这些,真地没有其它的了?」赵本政不放心地又问问。
「赵管事,你看………我该说的,不该说的,真地………都说完了。」客氏有气无力地回道。
赵本政看看她又点点头,回头问问做笔录的人:「可都记下了?」那人连连应承「是」。
赵本政便突然立着一对眼睛怒道:「客氏!你可知你犯下了弥天大罪,天理不容!」
客氏抬抬眼皮,凄惨之状无以言表:「赵管事,我自知难逃一死。可否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便感恩不尽。」
赵本政咬牙说道:「如此,杂家便成全了你,亲手送你走!为先帝与张皇后的骨血报仇!来啊,板子!」
话音未落,即刻便有人递上竹板子。赵本政挽起袖子,将长袍掖在腰间,高高举起那板子,没头没脸地便砸了下去。
「贱人!蛇蝎!竟这样狠毒!害死王安大总管,害死裕妃,害得我先皇嫡子中途夭折,使我先皇后继无人!与那姓魏的狼狈为jian,将这天下弄得乌烟瘴气!」
赵本政越说越气,越骂越怒,板子下去的力道也越来越足。王安与裕妃,生前都是对他极有恩德,又待他极宽厚的。就是这个蛇蝎妇人,将他们一个活活打死,一个活活渴死饿死,死状都极其凄惨。赵本政想着,眼泪便夺眶而出。
「啊!啊!疼啊,痛死我了!赵大管事,赵爷爷!别打了,别打了!你不是答应过我,给我一刀痛快的吗!哎呀——天啊,啊,疼啊!」客氏抖如筛糠,却又无处可躲,只能是尖锐不成调地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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