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朋友,真真假假,有些听得他想笑,有些听得他很不适。
男生八卦起来编故事的本事一点儿不输女生,那张嘴甚至比有些女人还要聒噪油腻得多,说些很没品的下流段子,他们的喜欢总是带着羞辱,好像不践踏别人的尊严自己的尊严就要凭空受挫似的。
陈渡听得心情很不好,觉得他们像一群癞蛤蟆,巴巴仰着脖子说葡萄酸的样子丑态毕露。
陈渡当了十几年的乖孩子和好学生,那是他第一次走进办公室,向教导主任打小报告。
他是为走廊上的无耻流言而去的,但是重点和主任说了别的事,纪律,风气,对学校班集体的影响,附赠某些学生的恶劣过往证据若干。走廊上的事反倒放在其次,顺口带过了。
就像每次考试他都知道命题人喜欢出什么样的题,应该怎样答题一样,他同样清楚这些老师们爱听什么样的建议,如何表达最为奏效。
他无声无息地来回,从那开始,课后的走廊一片安静,有几个人莫名其妙受了处分,据说气得跳脚,笃定自己是被搞了,无奈揪不出背后凶手是谁,找以往的死对头扯了一圈,最后只好自认倒霉。
外头鸡飞狗跳,陈渡在教室里行云流水写着卷子,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人知道高一一班的陈渡在背后打了黑拳,也没有人知道,他是陈佳书的弟弟,和她有着不lun的关系。
陈渡在房间里做完一套卷子,温韵和陈晋南出门了,他听见汽车开走的声音,写完最后一道演算公式,合上笔帽站起身,开门去洗漱。
陈渡下楼的时候陈佳书正在洗碗,背对着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吊带。
他觉得她是故意的,在温韵和陈晋南面前她不敢这么穿,过时老旧的热裤又低又短,一截细腰白晃晃地晾在外面,几乎露出下半边屁股,白袜子套到脚踝,左右两边各一个小小的蝴蝶结,看起来像个过度发育的孩子。
陈佳书关了水龙头,把碗放在一边,转身擦手的时候看见站在楼梯角的他,他们的视线有几秒钟的交汇,她眼神很冷,甚至带着轻微的厌恶,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陈渡心中酸刺,被她看得有些受伤,他恍惚有种错觉,仿佛昨晚张着双腿火热呻yin的另有其人。
陈佳书从电饭煲拿了一瓶nai,插着吸管喝了,把另一瓶nai和陈渡的早餐端出来放在桌上,“你的。”
“谢谢。”
她说完这句就没有话讲了,陈渡注意到她喝nai喝得很快,异于平常慢吞吞吃东西的速度,三两口就吸光了,空盒子扔进垃圾桶时发出哐当的噪响。
陈渡看着她从他身边沉默经过,握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没怎么。”陈佳书说。
“你不高兴。”陈渡语气笃定。
“哦,你又知道了。”陈佳书转着手腕把他挥开。
陈渡不放,“我妈又找你麻烦了?”
陈佳书闻言笑了:“你妈吃饱了撑的天天找我麻烦?”
不知道陈渡怎么界定找麻烦,反正在陈佳书看来,与从前相比今天早上的事儿顶多算是一场不怎么和谐的尬聊,麻烦谈不上,温韵还给她钱了呢。
再说了,“找麻烦怎么了,你怎样?”
陈渡抿了抿唇,垂下眼皮看着她:“我会保护你。”
“少来。”陈佳书甩开他的手,丝毫不领情地翻了个白眼,“就凭你。”
难道甜言蜜语是每个男人生来自带的天赋吗?陈晋南当年靠着一副皮囊一张巧嘴同时将两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陈佳书没他那个唬人的能耐,陈渡倒是一脉相承的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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