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柯在脖子上掐的力道,越掐越紧,月见仿佛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个不断加压的绳索,扼住他的吐息。
他在竭力掰动李识柯手掌的时候,脸上反而挤出来怪异的笑容。
他怎么忘了呢,进入傅家太久了,房上吊顶的欧式水晶灯眩晕了他的眼,也迷醉了他的心。月见一边为自己十二岁以前的落魄穷酸耿耿于怀,一边又潜意识里把自己与chaoshi漏水的房子切割开,那里是他此生不想再回到的地狱。
青梅竹马的展盛嘉和宁静语也都是他用以展示自己念旧的收藏,嘴上说着是不忍相识于微时的情真意切,装作慷慨地为他们提供不费吹灰之力的帮助。内心膨胀的炫耀欲,应该已经被比展盛嘉更敏感脆弱的宁静语察觉到,于是她有了彻底不告而别,至今仍杳无音信。
他没有彻底做切割的理由是想让过去的人观看自己的富有,在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阶级,他拥有的所有都像个小孩的玩具那样不值一提,但在无形分割的天堑世界,他把傅家不如意的生活揭露一个边角,就足以惹得看客惊叹连连。
拥有奢侈品的快感来源于穷人的嫉妒视线,他拥有的东西,傅家视之如泥碗草垛,他旧时共患难的伙伴们,可不会那么想。
傅应喻是他永远都无法攀登上的高峰,不知天高地厚时,他也在心里暗暗做过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自己登基立主的梦,这是连祷告忏悔都不敢说出的罪恶。
可惜他的梦很快就被纷至沓来的学习功课撕个粉碎,从小没有经受过Jing英教育的月见对他的同龄人能把三外四外掌握到母语程度啧啧称奇,他连英语的单词拼写就只会个apple,最喜欢的书籍是校外报刊亭的青春疼痛连环画。
拥有匮乏感的人,永远都无法对别人淡然以对。对他降维打击的对象,一喜一怒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绪,他又在以前的伙伴身上找自己被碾压过后破碎一地的优越感。
月见以为自己是穿着柴火衣服就误入晚会的灰姑娘,实则他只是灰姑娘逃走时踩踏上去的一颗野草。
傅应喻是他此生无缘攀登的天门,李识柯的接纳让他退而求其次认为有人对自己关注就够了,不应该去涉猎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罪恶的渴望。
哪个都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当吃天鹅rou的癞蛤蟆搏一搏,单车说不定变摩托。
正面对峙无力的月见在床头摸索着,找到了那盏照亮了他们罪恶行径的铜色古董式台灯,和他们的感情一样破旧得生了锈。月见举起台灯,重重向李识柯头上一砸。刚刚眼中还透露出疯狂的男人,在触及到头上涌出来温热的鲜红ye体里,突然变得冷静下来。
李识柯放下对于月见的钳制,看得出来养尊处优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头上的红色,放进口中品尝,神色从刚才的狠厉变得温和。
“小月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只会伤害爱着自己的人。”
说着的语气竟充满着怀恋和欣慰,好像月见还是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玩偶,任他牵线摆布。
月见听见以后,脸上过度释放的笑容让皮上的疤痕都参与进来,那张本来就与美观无缘的脸蛋,像是一个扭曲的黑洞。
“你这么多年也还是没变,只会用讨好的笑容掩饰自己的自卑。”
李识柯为什么要用温和收敛自己与生俱来的戾气,在温暖如日光的外表下,藏着常年隐于最强烈光芒下的Yin影。那道光芒却不是他,没有任何温度,来自于傅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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