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下。

    “在哪里？”

    “什么时候回家，需要我去接你吗？”

    “怎么不接哥哥电话？”

    在这之前，一辆出租车刚好和他擦肩而过，司机探出头来问他要不要乘车，马上回家了，最后一单给他便宜一点。

    林知意的余光能看到男人的脸在坏掉的路灯下忽明忽暗，后视镜里照出来两个紧跟在后面的身影，这时候他的手机亮起来，他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司机就知道这单是没戏了。

    不过就算不乘车也要招待一声吧，男孩冷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物，紧皱的眉头让他看起来似乎只有愤怒一种情绪能表露出来。在他问话时强忍着某种一脚踹上车门的冲动。

    真是个怪人。

    司机在拐弯之前又扫了一眼后视镜，镜子里的男孩把手机丢进了漆黑的小巷子里，正准备弯腰去捡，他身后不疾不徐的两团黑影侧头交谈了几句，突然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拐角处只剩一团混沌的尾气，林知意扼着高个男人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地下振动的手机隔一会儿就亮一下，在只有急促呼吸声的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

    傻逼林知野，明明每次都会用各种手段在他身上不知道哪个地方装上跟踪器来监视他，却还能这么义正言辞地问出关心的话来。在前几年，林知意甚至能够在巧克力的包装纸和手机后盖里翻出这东西来，当他拿着证据质问林知野时，他只会双手交叉地笑着看向林知意，“确保你的安全而已，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他妈的，变态、偷窥狂、控制欲过剩的狗东西。

    矮胖的男人被打得不轻，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都站不起来，林知意听到从那男人的嘴里发出“呃……嗬……”一类困兽般的声音，高个男人恶心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他后撤了几步，一拳揍在男人脸上。

    毕竟是长年累月地跟着姜乙学拳击，林知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歪曲到不能闭合的下颚，毫不怜惜地拽起他应该需要护发素好好保养的干燥头发，迫使他抬起了半个身子。

    “谁派你来的？”

    男人不怒反笑，他的嗓子里像卡了一口痰，说话的时候相近的两个字黏在一块，仿佛根本没有断句：“你……嗬……你凑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林知意讨厌他类似于挑衅的行为，就在刚想动手，骂他一句废话这么多是活的太长了吗时，就看见高个男人从口中吐出来一点东西，越吐越多，溅在他通红的手背上。

    温热的，是血。

    林知意至今对血还有些恐惧的成分在其中，今天一整天吃过的东西都开始在胃里翻搅，矮胖男人趁他走神，踉跄着拿起扳手从身后偷袭。

    正当时，有人从巷口冲过来，扑倒打断了男人的动作，林知意把血迹从身上蹭掉，身后的人已经把手铐从怀里掏了出来。

    麻烦死了。

    报警的是那个看起来就很讨人厌的司机，民警给他嘴角开裂的地方上药时司机就哆哆嗦嗦地指着两个伤的不轻的男人，看得林知意直想把他的嘴巴缝上。

    “就是啊，我就说一个高中生半夜不回家，身后还有几个图谋不轨的人尾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把目光转向林知意，眼神里半真半假的不知道掺和了什么，“我女儿也和他这么大，看得我真是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