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蒙了层深沉,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易深!”
我机械般迟疑地回过头,看见了略显熟悉的脸庞。指腹僵硬地搓弄了几下,看着这个人跑过来,满脸笑意地对我说:“找你老半天了,居然又躲这儿站着发呆。”
“嗯。”我随口回应了声,不想多说什么话。
“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别动不动出来吹冷风。”
男生微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甜津津的虎牙,“万一吹感冒了,又要打针。”
他说得挺有道理,我点点头。准备顺着走廊回去,男生连忙说道:“哎,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回应我一下、多说几个字怎么了嘛!这个鬼地方除了那几个人,现在就剩我俩了,怎么说也是一起共患难的,对不对?”
唇角微抿,我懒得回应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喂,不要生气嘛——真生气了啊?”男生跟在我的身后,语气不确定地询问道,“这么小气干嘛,本来就是嘛……”
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后颈还能感受到清晰的疼痛,这一下刺激得我差点呼吸不上来。他也估计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什么啊,这么激动干嘛?我说的是事实好嘛……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给你买糖吃——我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太无聊了,你多理理我,陪我说说话,怎么样?”
“舒曼姐姐说,你喜欢吃甜食,我买给你好不好?”男生朝我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他的模样看起来无害极了。
听他提起时舒曼,我蹙了下眉。后颈下方处的疼虽然不像刚开始几天那样折磨人,却也令我感到烦扰。自那天过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醒来的时候便身处在这个鬼地方,负责人有好几个,都是beta,现在朝我微笑的男生也是。
他跟我同龄,却是个乐天派,还是个话唠。有时候我嫌他烦,故意不出声不理他,他也能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就好像现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活人可以供他吐露苦水。
我只知道他跟现在的我处境差不多,每天都要被不同的beta抽血化验——但我比他好一些,他的胳膊跟后颈几乎布满了针筒戳出的孔洞,密密麻麻的看着骇人。我或许是沾了父亲的光,不至于天天被近乎拖去充斥着消毒水的房间。
他的脸色其实不好,但笑容温暖。他说这几天心情都不错,因为他能控制住身体里属于人为制造出来的信息素了。虽然发作的时候挺痛苦的,但现在也能勉强控制了。
能控制住了,就不会被关进房间里。
那里面很黑,时间久了出来会怕光。
我不置可否,他却又对我说:“你应应我呗……不想吃糖的话想吃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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