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暗手伸到简丹肩头,举重若轻地拍打两下。
简丹蹲在墙角嗑军长夫妇的CP已至物我两忘的境界,暗手拍完她的肩头,她一没被吓得失声尖叫,二没回头看是谁在拍她,单单不耐烦地耸了耸被拍的肩头,眼睛盯着军长夫妇分毫不挪。
该说她是心大呢,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暗手心想:嗬,不理我?非让你理我不可。
又拍了拍她的肩头,如他所愿,这回引起简丹的注意。
往后猛一甩头,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劈头盖脸就要呵斥一句:你老拍我干什么!
看清背后打扰她嗑CP的人是谁后凶神恶煞的小脸哗一下,全垮了。
一屁股跌坐在地,再弹起来拍拍屁股,低着头、红着脸、搓着地,臊眉耷眼地喊道:爷爷
不敢喊得太大声,唯恐惊动公公婆婆,让他们知道自己生生被人看了场直播。
真是上书给江团长,恳请他处决自己的心都有了。
那厢军长夫妇恩爱依旧,这厢简丹跌入水深火热之中,两者之间不过隔着咫尺的距离,却是一寸天堂,一寸炼狱。
江军还算给孙子辈儿面子,没有大声审问她鬼鬼祟祟蹲在墙角偷看自己的儿子儿媳意欲何为,只冲她招招手:娃娃,跟爷爷过来。
简丹于是俯首帖耳地跟在江军的屁股后面走,心里不住地怪自己居然在人家家里偷看人家的儿子儿媳谈情说爱,这不是有病嘛!
江军几十年如一日保持着勤俭朴素的军人装束从上到下一身绿,脚上穿着富有年代感的绿色解放胶鞋,背着手走了几步,回头说:娃娃,过来跟爷爷走一块儿。
简丹哎了声走上去,观他脸色云淡风轻,看着像没把自己在将军楼干得这点偷鸡摸狗的事放在眼里。
那可不。
人一个从将军之位退休好多年的前军界大佬,国家半数以上的高级将领出自他的门下,活到这把岁数,早练出什么都看在眼里,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豁达心态。
军旅生涯执行过不计其数的任务,当前只剩下一项任务:吃好喝好玩好,到点了去下面找亡妻报到,继续听她指挥。(说好的要在Yin曹地府当个自由党派人士呢?)
其他的都好说,唯独缺个陪玩的伙伴。
毕竟活到这把岁数,战友老死的老死,还健在的也玩不动了。
这个时候被他逮住未来的孙媳妇,那就是她陪自己玩了。
老少俩走出大门,走下门前台阶,江军带着简丹绕到将军楼后院,简丹不知道后院原来别有洞天坐落着一座豪华鸽舍,里面养着一二十只鸽子,每只鸽子住的都是单间。
小姑娘嘛,都好个小动物啥的。
江军麾下的鸽子兵团只只Jing神抖擞、毛发油亮,一下子获得简丹的青睐,站在鸽舍前看得呆在那里,亦忘记尴尬的前事。
江军对孙媳妇看见自己养的鸽子兵团时的反应感到很满意,打开鸽舍门,引鸽群出舍。
鸽群很有组织纪律,出来后也不飞上天,就在鸽舍的方圆之内扑腾。
江军从饲料袋里摸出一把小米,往地上一撒,鸽群就一拥而上争抢。
简丹蹲在鸽群之中挨个儿抚摸它们滑不溜丢的羽毛。
江军和她蹲在一起,往她手心倒了些小米,胆大的鸽子就来啄她手心的小米,一点都不痛,还有点痒,她咧着嘴乐。
江军又教起孙媳妇辨认鸽子,什么rou鸽、观赏鸽、比赛鸽,说一种就随手抓起一只当教材,两人很快就没有代沟的玩到一处。
正如江团长所言,她的性子和爷爷玩得开。
话说江老将军养鸽子还有个典故在里面,他当年在位时将自己的全部Jing力平分给了国家和媳妇,没认真也没时间去挖掘自己有什么除了指挥打仗和听媳妇话以外的兴趣爱好。
从高位退下后,不知如何消遣老年生活的他,某日无所事事地在大院里遛弯儿,捡到一只翅膀受伤掉进大院的信鸽,带回家好生照顾。
不但照顾出了革命感情,还在照顾的过程中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玩鸟。(嘿嘿嘿)
简丹注意到有几只观赏鸽的尾羽上绑着一个用竹子做的小巧玲珑的物件,问江军是什么?
江军回说是鸽哨。
鸽哨,又名鸽铃,简而言之就是带在鸽尾的哨子,属于民间风物,已有上千年历史。
北京人爱养鸽子,鸽子是北京人的几大玩之一。
养时会给鸽子带上哨,鸽子一飞,就会从空中传来酷似横笛洞箫之类乐器发出来的嗡嗡声,欣赏哨鸣蓝天是养鸽者和聆听者共同的乐趣。
北京民间流传着这样几句话:红墙黄瓦老皇城,青砖灰瓦四合院,豆汁焦圈钟鼓楼,蓝天白云鸽子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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