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不可说。”
“师父为了救我们,”李奖接话,“破了誓言,开口说话,而后就、就……”
所以陈音希刚刚听到的,确实是李君的声音。
直到此时,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喊:“怎、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陈音希循声扭头,看到周良一身脏兮兮、汗涔涔地走了过来,头顶方巾都基本要掉了下来也不管,脸上写满了惊慌:“这是怎么了?”
“小周!?”
陈音希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她失去记忆之前,除却嬴子黎在场,还有裴晏啊!
那老哥看起来不像是会反水的,怎么把人放回来了。
“我、我碰上了韩君,”他一脸茫然,“他出现重伤了裴晏,然后突然倒了,还是陈家姑娘和阿姝在救、在救他。”
“如此说来,连书剑也中了毒。”
商君冷声道:“是我派他下山接应你们。”
陈音希:“……”
连自家兄弟都下的去手,大老板真的疯了。
而且到这份儿上,陈音希竟然不生气,而是无奈。
——嬴子黎是肯定不会同意毁掉灵脉的,他辛辛苦苦保住的,就是咸雍灵脉继续存留的机会。
大老板跑来质问商君,不曾言明,却句句指责是商君先背叛了他,倒也没错。
准确地来说,筹谋毁掉所有灵脉的商伯玉和周姜,背叛了整个中原。
商伯玉幽幽一声叹息。
“本是我与嬴子黎的恩怨,却扯上了你们,”当师父的自然很是愧疚,“即使有了解毒之法,他也不过放过律法宗,只有一个法子。”
陈音希:“不行。”
商君讶然抬眼:“我还没说是什么法子。”
还他妈用说吗!
要她说,律法宗这历代三君起的就够晦气,法家三位大佬有哪个落个好死了?
“你想学商鞅,”陈音希说,“那嬴子黎是秦王吗?”
死一人平复咸雍的怒火,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商君却不着急,反问道:“你可有法子。”
到这儿,陈音希才隐隐有点生气了。
不是生商君的气,也不是生嬴子黎的气,她就是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办。
怎么就得落个一人谢罪于天下的结果,还偏偏是师徒相残的结果?
“没法子。”
陈音希没好气道:“但你不能死,商君。你在,律法宗才在,你没了,谁来执掌律法宗?靠韩叔剑那个傻子吗?”
商君:“……”
这个关头陈音希还一口一个傻子,倒是让商君笑了笑。
她好似真的不怕死,也不畏惧这般危难时节。可就是这样,陈音希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人之将死,才不会惧怕。
凭什么啊!
凭什么君元明能活得好好的,他的徒弟各个支持他,老畜生得意的很,好人就得和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决裂后以死谢罪?
谢的又是哪门子的罪?
“音希。”
商君再出言时,向来中正威严的语气几乎能称得上温和:“此事确实是我对不起子黎。”
“我不管。”
陈音希脑门一热,想也不想。
“你说你我本能成师徒,却不得不利用我。嬴子黎是你徒弟,那我也是,你对不起他,岂不是也对不起我?”
她噗通一声,跪在商伯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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