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早先醒过一次。微睁开眼,她模模糊糊地看到窗帘在天花板上拢出一片厚重的蓝,隔绝开外面不知年岁的天光,让她想要在此刻地久天长地睡下去,什么也不用担心在意似的。沉入睡眠之前,她记得有一只手停在她的胸ru上,手臂从背后环绕她,她知道她并不孤单。
再度睁开眼,孟初发现房间里亮着一盏灯,是月晕般的暖黄色,唐仕羽正躺在床边的贵妃榻上,就着灯光,看《眉间尺》的剧本。说起来,这个贵妃榻还是设计师说服唐仕羽买的,当时他提的要求是后现代、工业风,可设计师坚持说卧室里要有些女性喜欢的东西。
梳妆台、贵妃榻,他买下这一切的时候十七岁,现在终于等到了它们的女主人。
察觉到孟初望向他的目光,唐仕羽举起剧本,随堂测验似的问孟初:眉间尺离家复仇的时候是几岁?
十三四吧?我总觉得他还是个少年,算不上青年。
其实眉间尺有点像哈姆莱特,你觉得呢?一样的父亲被杀,一样的优柔寡断难担重任,结局都是同归于尽。唐仕羽说。
孟初捡起昨晚脱在床脚的内衣,一边穿一边感叹道:是啊,他俩都可以说是心力柔弱者。
我叫了早餐。唐仕羽合上剧本,好整以暇地欣赏孟初的穿衣秀。他看着孟初的手伸进那件他昨晚从她身上卷走的胸衣,从半包的杯垫中托出浑圆的胸,ru波荡漾,推挤出一道沟壑,头埋进去,可以直通女人的心脏。接着,当孟初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孟初正对着他的圆润的tun瓣,想象的殿堂就又坍塌了,变成了柔软的,占据整个世界的,桃心似的屁股。
啪 孟初听到她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天的剧本被卷成直筒,脆生生地打在了她仍旧隐隐发酸的屁股上。
唐仕羽!孟初嗔怒,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对唐仕羽来说,和邀请无异。
嗳。唐仕羽一边轻轻地答应着,一边把她拉进贵妃榻里,按着胡乱亲了一通。他这才知道贵妃榻的好处,有一面拦着,孟初怎么动作都像是在他掌心里嬉戏,没处逃,他可以亲到这儿,亲到哪儿,唇齿生香。她的眼角还带着昨晚一夜后颓废的涩感,好像被路人拖到哪个小巷子里也会用这样朦胧的眼睛看人一样,看得唐仕羽遭遇了一场为他点燃的火灾。
别别别,之棠还在外面。
哼哼,好像你昨晚叫的时候在乎过他似的。
那他现在可能醒了嘛。孟初哭唧唧地按着唐仕羽的大腿,想要爬起身来而不得,只能任他胡作非为,闹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之棠在门外喊:早餐到了哦~你们两个不要赖床啦!唐仕羽才放过了孟初,给她找了双毛绒拖鞋穿上。
早餐是他叫的,本来想着吃完直接去机场,他旷得久了,哪里想得到一早上起来能这么香艳,然而房间里有了女人,真能够把氛围完全地转换,好像墙纸都变成了蔷薇色。他有些飘了,情不自禁在贵妃榻到门口的距离表演了一个三步上篮。
孟初到底是见过世面,对唐仕羽做出任何中二行为都见怪不怪了,反倒是一开始他和她聊莎士比亚,让她有点惊讶。她总是忘记唐仕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这件事,她所记得的他就是会在卧室里三步上篮的。
出了卧室,唐仕羽就很规矩。铺餐垫,拿公筷,勤勤恳恳地布菜,接着在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今天咱们去广东,11点的飞机。
可是我今天还有一场戏要拍。孟初说。她很难相信竟然有人会给她的行程直接下决定,就算这个人是唐仕羽也不行。
不,你没有。今年学校提前开始考试周,大家都得陆陆续续回去参加考试,戏不戏的都得往后挪了。唐仕羽说这话的时候很神气,像是孔雀在炫耀自己的羽毛。
别得瑟,我去问一下。孟初打电话给卢野,才知道他们有一节必修课的考试时间突然提前了一周,说是教务处的直接安排。现在整个剧组哀鸿遍野,都在改签机票要提前回北京了。
我说你们剧组是草台班子,现在相信了吧。唐仕羽见缝插针地说。
那您呢?大明星也像我一样没戏拍?孟初挂了电话,感觉事情正在起变化,却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她把手机扔在桌面,整个人向椅背靠去,双臂交叉在胸前,对唐仕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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