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蘅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这条灵绳,神色这才有些变了。
“……”庄清流没想到她三两下搞得这么利落,顿时浑身都放松了,趴在棺材板上缓了一口气,不用看,梅花阑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然后默不作声地微微低头,一动不动。
“我什么没事,端烛君。”不知道为什么,庄清流很快看了一眼她的表情,没敢细琢磨,只是站起身大喇喇地转了个圈,“唔,除了又快要裸奔之外……没什么别的伤。”
梅花阑目光落到她白皙的脖子上,喉咙似乎动了动。
“这个我有数,是方才为了用血催动锁灵囊,才借她手划的。”庄清流胡乱吧啦了两句,冲她一眨眼,“只是你衣摆上的这些小鹤能不能先借我打个补丁。”她伸手一指,“我想穿它们很久啦。”
梅花阑刚要解外衣的手似乎诡异一顿,然后轻轻嗯了声,随即身上成千上百只灵鹤在瞬间飞涌而出,在半空短暂有序地排列穿梭后,活生生地织出了一件火红色的鹤袍,服帖灵巧地自己环上了庄清流的身。
庄清流低头左看看,右看看,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好了,甚至觉得还想再被“乞丐”几场。
她很快几个大步返回隔壁石室,半俯身地问方才话说到一半的少年:“你方才说这些走尸和恶诅,都是本地驻……的什么?”
少年膝上放着自己刚刚抱回来的黑狗,那黑狗长了双水汪汪的眼睛,仰脑袋看了看庄清流后,委屈不已地往后一缩。
庄清流顿时目光垂落,诚恳道歉道:“呃……我对不起。”
少年摇摇头,摸着黑狗的脑袋,接方才未完的话道:“我听他们说,这些走尸和恶诅,都是本地驻城的仙门世家所为。”
竟然是裴氏仙门之人,果然是裴氏仙门之人。庄清流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一点,面上却凝重地朝他确认:“这种话很重要,你确定是真的听到了?”
少年认真看着她:“我不会胡说。”
“好。”庄清流立即转头问梅花阑,“梅畔,你追的人?”
她刚问完又心想,这人才追出去多长时间,大概率因为收到传讯而赶着回来救她了,没追到。
梅花阑目光却投向外面的走尸道:“死了。”
庄清流连忙追问:“死了?怎么就死了?你杀的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变故?是什么人?”
梅花阑好像真的不擅长回答这么一长串的问题,默然片刻,挑出重点道:“意外,并非我杀,是裴……裴氏旁支的人,有空再细说。”
庄清流觉着她本来可能想说名字,但顿了顿后没想起来,才简略说了是裴氏旁支之人,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大概率两相佐证了。
庄清流想了想,用手指略微挑了挑破衣少年的肩,准备看看他的恶诅痕迹,按常理来说,只要施诅的人已死,那么未完成的恶诅便会自己消散。
梅花阑却一把攥住她,催出浮灯:“我来。”
庄清流转头,忽然逗她:“这哪儿是你来?这明明是浮灯来。”
梅花阑没吭声,目光一丝不苟地落在那些人身上,似乎极为专注地接连看了几个后,才收回浮灯——这些人的大片诅痕果然已经开始慢慢消散了。
所以今天的事……没法说的点实在太多了,庄清流略微垂睫,一时间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却都一时没缕清。
梅花阑转头一巡梭,终于问:“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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