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环境中,本应很快睡去的我却依旧没有困意,而是对着柔白的吊顶思索吊顶的工艺。
辗转反侧多次,我最终放过了自己,准备起身干点什么。
这栋房屋的大小格局,其实我都已经很熟悉。以至于很多细节都了然于心。比如窗台的雕花,厨房的桌椅,浴室的玻璃...
但只有一处我还没来及踏足。
书房画框后面的隔间,曾在我记忆中一闪而过,这是是这栋房子中为数不多的我没有亲眼见闻的秘密——在梦境中我甚至能回忆起屋内松香的味道,但醒来后,我没有亲身进去过——那是曾经一间与整栋房屋温馨家装格格不入的设计,充斥色与欲。
我想过,如果我真的再也想不起来,那么我们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
我会不经意的提起我的小发现,而后献上一个惊喜。
等真正到了书房内,一切却是和我想的有些不同,按记忆中的方法移动书架的摆设,如羽毛落水,没有丝毫响动。
我有些失望的站在画框前良久,敲打着后面的墙壁,闷实的响声告诉我后面除了水泥别无他物。
暗付着时间,我半点不心疼的把画摸了个便,敲到一处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不算一无所获。
那是一个书本大小的墙柜,大意的主人没有上锁,而被暗地的伺机者窥到了那一丝未闭合的缝隙。
让我看看...他会把什么东西,藏进这方寸之地..
他不好外物,所以不会是不是金石翡玉。他有自己的枪械室,所以也不会是热冷器。以我了解的恶趣味来说,也许是一副手铐,但等我彻底拉开柜门,入眼的却是几个洁白细脖圆柱体。
室内暖气十足,我却有些冷,周围安静的仿佛只有落针的声音。
有人喊着我的名字,脚步声飞速逼近,我静静的默读瓶身上面细密的小字。可能是药物停止了效力,我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清醒,我的半颗心漂浮在空气中呜咽着,红色的ye体自我脚下蜿蜒出去。而我的嘴轻松开合,微笑着如情人低语般念出我久睡不醒的原因——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我用下巴指了指那一排成分相同的安定药剂,神情冷漠,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有人将鸠毒包裹糖衣,用抹了蜜的嘴喂我入喉,而我笑着回吻,输得一败涂地。
第43章
他看着我,就那么沉默的在门外的Yin影处站着。
我微微挑眉,露出些嘲讽的表情,和久违的虚伪的笑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呢,这位优秀的情景剧演员。”
所有被我忽视的点滴瞬间汇流成河,把那些角落的珍珠穿成了线。长期的惫软,无休止的困倦,深夜的低语和莫名的依赖,就这样同这些药瓶站在了一起,成为彼此的最佳证明。
兰德从我身旁掠过,我冷淡的侧身,移开一个空间,他背对着我,手向方才打开的柜门伸去,从更深的地方拿出了一份年代久远的档案袋,抽出几页纸来递给我。
这是一份诊断说明。
我草草看过几眼,略过无关紧要的信息,看到最后那依旧发灰褪色的字迹——
“哈?”我忍不住嗤笑。
“这就是你想要的?另一个人?另一个寄居在我体内畏缩着不见光只能依附着我从手里漏下的东西苟活的东西。”
这太可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室内氧气稀薄,我感觉一一些难以呼吸。我后退几步,弯着腰单手撑桌,把那几页黏在我手上的纸甩开在地。
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这可能是我此生动态视力发挥最佳的一个时刻,我顺着他的眉间的褶皱,鼻尖的弧度,直到两片紧闭的嘴唇。我偏执一般的强制着睁眼,只为了从他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他的嘴唇很薄,很适合接吻。
我的质问犹如水滴入湖面,溅起涟漪,而一层层波纹涤荡后水纹消失,水面如镜子般凝结,成就他的脸。
等我回神,他还是如方才那样,连掩饰性的尴尬都懒得表演,表情一点点收敛像是早就预料到这幕一样,恰如其分的冷淡。
我垂眼拿起一个瓶子把玩起来,愤怒和其他难以言喻的更加汹涌的情绪在我的体内冲刷,可能是血ye流速过快,我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凝视开始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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