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自己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驳宁衍,于是这事儿也就顺理成章这么定了下来。
因为宁越的缘故,宁衍并未在朝上直言舒家的过失,而是只提了一嘴舒家与宁铮有过勾结,而具体罪名则交给了大理寺查办。
但蒋璇毒害圣上之事铁板钉钉,宁衍不想让外头传些宫内的风言风语,于是对外只说蒋璇未曾得手就被发现了。
饶是如此,蒋璇这个皇妃也再做不下去,好在宁衍当初就没打算真正留她,只给了口头上的名分,宗庙未上,册封礼也没行,废起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阮茵的人正夹着尾巴做人,自然也不会说他此行哪里不妥。
除此之外,江凌深入敌阵这事儿不能细说,于是宁衍也只说是她是阵前救驾有功,收了她做义妹,以皇姓为封号,封长宁公主。
宁衍还记得在安庆府时江凌跟他说过的“愿望”,于是将自己做皇子时用过的一块麒麟佩给了江凌,叫她往后放心大胆地去“奉旨”游历江湖。
江凌对此倒颇为欣喜,小丫头高高兴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问江晓寒:“父亲,那我以后若是玩儿得兴起不记得回家,走在半路上没盘缠了,是不是可以进当地府衙去支领?”
江大人无奈至极,倒是宁衍哈哈大笑,连声说是。
宁衍赏罚明晰,朝臣们或升或降都有名目,一桩桩事出有因,极其妥帖,宁怀瑾当时只觉得他一晚过去,已经不再执着宁宗源的事儿了,可后来几天小心瞧着,却发现还是不行。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事情忙乱非常,阮茵启程去往皇寺,大理寺也意思意思查完了舒家,给了个章程出来。说是舒家上下罢官免职,男丁流放西南三千里,女眷流放八百里,林林总总算下来,只有先前被从家谱上划走的舒秋雨逃过一劫。
这些事大多由内阁经办,宁衍只负责最后点头。
宁怀瑾这几天未曾出宫回府,依旧住在临华殿,偶尔去紫宸殿见宁衍时,也经常能看到他对着那只装着先帝遗旨的木盒发呆。
宁怀瑾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不大行,有心想找宁衍好好说说,可奈何他刚刚接手禁军,不但要职务交接,还要在短时间内熟悉禁军的内情和宫城内外的部署,整个人恨不得一拆两半地用,连上朝的时间都没有,实在腾不出手来,只能琢磨着等忙过了这阵再说。
今年宁衍虽然免了万寿节,但这两年来积压的百官考绩等事还是乱糟糟忙成一团,内阁和前朝几乎一刻不得闲,每日内阁的烛火都能燃到子时。
大理寺查办了舒家,舒家这一溜空出的缺便要找人顶上,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忙得江晓寒也是脚不沾地。
以至于宁衍回京后过了足有四五天,他才想起一桩事来。
宁宗源当初驾崩之前,曾留给他一封不许宁怀瑾在三十岁之前成家的圣旨,江晓寒之前算了算宁怀瑾的岁数,发觉他今年正好过了三十岁生日。
那这圣旨按理来说就没什么用了,可毕竟是先帝亲笔所书,江晓寒自己不好处置,就只能交还给宁衍,让他是销毁也好深藏也罢,怎么都他说了算。
江晓寒进宫时还想着,左右宁衍和宁怀瑾的事儿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这圣旨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他只要进宫走个过场,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就齐活了,却不曾想宁衍会有那样大的反应。
“老师说什么?”宁衍愣愣地看着他手里那卷封好的圣旨,语气显得有些飘忽,又问了一句:“您说这是什么?”
“是先帝的遗旨。”江晓寒说:“先帝曾有言,令恭亲王三十岁前不得成家娶妻——若臣没记错,恭亲王今年已过了三十岁整的生辰,这封遗旨上书的条件已经达成,可以功成身退了。先帝亲笔所书,臣不敢善留,所以请陛下做主。”
宁衍没说话,他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一般,手里的笔都忘了放下,饱满的墨汁挂在笔尖上将坠不坠,危险地悬在干净的宣纸上方。
江晓寒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了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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