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接旨。”舒秋雨说。
“不过朕也不贪功,此次你能留下舒这个姓,确有宁越的功劳。”宁衍说:“出宫后,你便不必再在家禁足,若是对他也有意,也可去看看他。”
“臣晓得。”舒秋雨说:“越小王爷也对臣有大恩,臣必不能忘。等到臣将舒府门口的封条摘了,便会跟他成亲。”
“恩情是重要,但若是决定成婚,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宁衍说。
舒秋雨知道,面前这位陛下是个情圣,恐怕是普天之下最在意“两情相悦”四个字的人。
说来也是,当初宁衍跟她吐露心声时,她只觉得宁衍年轻气盛不懂事,迟早要么自己摔个头破血流,要么就是在四面南墙下自己低头认输。
可没想到几年过去,他既没有回转心意,也没有移情别恋,更是一鼓作气地将这几面南墙撞碎了,硬生生自己走出了一条单凭心意的血路来。
“臣晓得。”舒秋雨轻声说:“陛下放心,臣并无勉强。臣曾见过越小王爷几面,也觉得他颇好。”
这样的事,毕竟只要人俩心甘情愿就是了。舒家现在是舒秋雨自己做主,宁越那边又为了娶她甘心入赘,既然两个都是自己说了算的主,许多事情倒也简单许多。
“好,朕答应你。”宁衍也不吝给“旧臣”点甜头,顺道安抚下兄弟:“那等到开春,便先定下婚约吧,宁越年纪还小,晚两年成婚也好。”
舒秋雨浑浑噩噩地来,又被何文庭规规矩矩地送走,临出了宫门时,才控制不住地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背。
她下手颇重,白皙的手背上顿时就起了一片红痕,舒秋雨吃痛地嘶了一声,脸上却控制不住地显出了笑意。
舒秋雨笑得极其开怀,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寒风凛冽里,眼泪落到她的手背上,不消片刻便把她吹了个透心凉。
她想哭又想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直到最后,她终于再忍不住,干脆彻底放弃了贵女的仪态,对着朱红色的墙根哭了个痛快。
好在这条出宫的小路上没有别人,舒秋雨哭得痛痛快快,几乎要把这些年的憋闷全都顺着这次哭出去。
她曾经无比羡慕江凌,羡慕对方家世好,却又不必守规矩,可以开开心心自自在在地活着,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必在意旁人的目光。
现在她虽然家道中落,但好歹有了些许微末的自由,以后也能凭着这点自由脱身出来,挣出自己的一片天来。
紫宸殿里,宁衍起来不过半个时辰,便彻底没了干正事儿的耐心,把外衫一脱,又转而进了内殿,颇有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架势。
相比之下,宁怀瑾显然比他勤勉多了。
床帐已经被撩了起来,外头的阳光映在雪上,透过纱窗将屋里烘得极其亮堂。
宁怀瑾披了件在屋内穿的轻软外衫,正依靠在床头看宁衍头天晚上没看完的那些折子。
宁衍倚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似乎只要宁怀瑾在这,连这住久了的寝殿看起来都焕然一新了。
宁怀瑾大约记得宁衍头先画了画牵动了手伤的事情,于是自己手里捏着一支笔,看看奏折后便随手帮他批复了。
宁衍站在那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看得入神,便笑了笑,迈步走过去,从床头的小几里上偷了一块千层糕。
宁怀瑾这才看到他来了,探身放下手上的东西,说道:“舒秋雨走了?”
“嗯,走了。”宁衍说:“我看着她和宁越能成。”
“毕竟她曾是皇后人选,就算是被你退了婚的,旁人也难免顾念你。若不答应宁越,恐怕以后也没人敢娶她。”宁怀瑾说。
“好在宁越是真心喜欢她。”宁衍说。
“怎么,是觉得自己退婚对不住她了?”宁怀瑾说。
“嚯——”宁衍故作意外地往后一扬身子,调笑道:“这好大的酸味儿,这是什么玩意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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