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辰鬼鬼祟祟地推开门, 燕明昇坐在办公桌前，神色平静，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高兴。

    “坐。先等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苏落辰的眼睛瞟向门口站岗的发财树。

    它的头上还歪歪斜斜地顶着那朵小绸带花。

    这是他的眼线啊, 怎么忘记了。

    “他叫我来干什么？”苏落辰问道。

    “不知道。”

    “他刚才心情怎么样？”

    “不好。”

    “他有没有说点什么？”

    “真不省心。”

    “嘶。”苏落辰倒吸一口凉气，不管在哪种语境里，这都绝对不算是一句好话。

    是犯了哪项事被他发现了？

    苏落辰已经琢磨着, 一会儿等他说要把自己雪藏之后, 要不要去跟那个网红炒饭摊主一起摆摊, 老板娘对他挺好，肯定愿意带带他。

    不知这年头是卖烧烤好？还是卖麻辣烫好？

    “在想什么？”燕明昇在他身旁坐下, 面前还多了一杯咖啡：“尝尝，新开的咖啡豆。”

    苏落辰低头捧起咖啡：“没什么。”

    燕明昇开门见山：“你跟程峰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一起拍了一个多月的戏，是他介绍的那个角色给我。”苏落辰老老实实回答。

    燕明昇点点头：“你有想过自己将来要走哪条路吗？”

    “建国西路吧。”

    那里有套房子不错，如果能买下来就美了。

    燕明昇：“……我是说, 你是想继续当流量偶像、还是扎扎实实打磨演技做个演员？”

    原来是这么严肃认真的话题吗。

    苏落辰认真想了一下，当流量偶像一大堆乱七八糟见鬼的要求，就连吃火锅都不允许流鼻涕，还是做演员好。

    “我想当演员。”苏落辰也严肃地回答。

    “既然想当演员，在出一个好作品之前，就不要用乱七八糟的方式上新闻，别人会对你的业务能力产生质疑。别人提到你的名字，想到的不是你的作品，而是绯闻，这样很不好。”

    苏落辰一脸茫然，怎么又有绯闻了，跟陈星的不是已经辟谣了吗？

    “我跟谁？”

    “程峰？”

    苏落辰一愣：“啊？，我跟他绝对不可能的，我跟他就是塑料瓶兄弟。”

    “记住就好，还有，演员的学历确实不是最重要，但如果要进军海外市场，你需要提高一下外语水平。”

    说着，燕明昇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英文原版书，厚厚一本。

    《U□□ses》

    “燕总真不愧是文化公司的总裁，竟然在看《尤利西斯》这么难懂的东西。”苏落辰狂拍马屁。

    这书常年排在“看不懂的书”榜首，苏落辰出于八卦，在网上找来看了几行字，看了四十页之后，他拥有了一个质量非常高的深度睡眠，比哲学和高等数学还好用。

    苏落辰以为拍完马屁，燕明昇会感动于他竟然并非不识字不读书，而放他一马。

    天真！

    燕明昇随手翻开一页：“你给翻译翻译？”

    苏落辰的脸垮了下来，他活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感受过“今天在幼儿园学了什么诗呀，背给爷爷听听。”“老师教了什么舞蹈，给阿姨跳一个看看。”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人间不值得。